“是。”許愿輕笑,明白他大約也吃膩了那些生魚片。
珊瑚礁中穿梭,即使長久未歸,艾默德對于這片海域明顯也是極
其熟悉的,抓魚并不是為難的事,上岸才是。
無人的小島植被生的極其的茂密,甚至可能因為暖流過境,還有火山分布,還生長著椰樹,許愿雖然衣服濕透,但上岸并不是什么問題,但人魚本打算晾干尾巴時眸中卻有了些躊躇。
而看著他魚尾輕拍著水的動作,許愿哪里不明白人魚的糾結,雖然人魚在海中并不穿衣服,但他們的魚尾自成一體,鱗片的自然不僅有防御的功能,而接受了不少人類觀念的人魚,會產生羞恥心再正常不過。
“不上來嗎”許愿蹲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已經滑落海中的人魚笑著詢問道。
“不上去,我不能太靠近火焰。”艾默德輕動著魚尾,綠眸輕輕錯開道。
“可是我一個脆弱的人類恐怕很難折斷那些樹枝。”許愿輕笑道。
艾默德心中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抬眸對上那金色眸中的調笑意味時魚尾重重拍了拍水面道“你的力氣能把一棵樹擰斷”
能夠輕松抓住人魚的人類,怎么可能折不斷一根樹枝。
他就是想讓他上岸
思及此處,那雙綠眸中含了譴責意味,可魚尾輕拍水面,抱著臂的人魚卻是輕磨著牙轉過了身去。
“這座島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沒關系的。”許愿看著負氣的人魚,解著自己襯衫的扣子笑道。
“那不一樣”艾默德輕動著魚尾,心緒起伏著,耳尖輕輕動了下。
即使布蘭德什么都見過了,但即使是人魚,也不會隨便露出的什么不該露出的東西的。
“怎么不一樣”許愿看著人魚微紅的耳尖詢問道。
人魚說不出,只是那綠眸輕瞟,像是漾著水光般含著幾分惱意“就是不一樣”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那礁石上的人影時,卻是頓住了。
“不習慣的話就先用這個吧。”許愿將脫下的襯衫遞了過去道。
可人魚的目光卻未落在那襯衫上,而是穿過他的手落在了他的腰腹上,魚尾輕動,靠近時眉頭微蹙“你受傷了”
“不是受傷,只是當時纏的力道緊了些,氣孔留下的痕跡。”許愿垂眸看了眼腰腹上殘留下的紅痕和挫傷,對上那擔憂的綠眸笑道,“沒關系,很快就會好的。”
“我記得”艾默德這次卻沒有接過他的話頭,而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將褲腳掀起時,同樣看到了那里殘留下的傷痕。
他的手指怔忡著,眉頭輕蹙,連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來“人類要怎么治療它”
那雙綠眸擔憂極了,卻仍然不舍得譴責。
“人類的治療就是放血。”許愿摸上了他的臉頰笑道,“好了,不擔心了,其實只是看著嚴重,既沒有破皮,也沒有骨折,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艾默德看著那里,輕抿著唇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作為人魚,他很難對人類產生的傷痕感同身受,對于人魚不會造成任何創傷的攻擊,對于人類卻有可
能極其嚴重。
“告訴你除了讓你擔憂,沒有什么益處。”許愿輕拍著他的頭笑道,“如果我受了不能動的傷,一定會告訴你的。”
艾默德覺得是這樣的道理,即使他知道了,好像也無法治療它,但是“起碼我會很注意不要碰到它,也會注意讓你休息,我想讓你把很多事情都告訴我。”
他握住那處受傷的腳踝,直白的說著這樣關心的話語。
許愿眸光輕動,握住他的手腕輕笑道“那不許哭。”
“我沒有哭”人魚有那么一絲不滿,卻是接過他手中的襯衫上了岸,“你就坐在這里等我回來。”
“好。”許愿看著甩干魚尾上的水又氣勢洶洶的穿上襯衫的人魚,遵從著自己傷患的身份,“早去早回。”
“嗯。”人魚將長發捋出來,朝著密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