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沒聽到。”付汀梨有些抱歉,“那快走吧,不是說人在找我嗎”
“哦對了,我得趕快帶你去見下聞老師。”說著,李維麗就帶著付汀梨穿過熙攘的人群,往她剛剛來的方向走。
但她們不知道,就在她們走之后,就在付汀梨剛剛站著的路段邊,停放著的那輛高檔黑色商務車,車門被緩緩拉開。
纖細骨感的手扶住車門,白皙手腕內側有隱隱的青色血管。但里面的人還沒下車,一條復古海藍色的絲巾就先被風吹落,慢悠悠地飄了出來。
柔柔地落在地上,肆意怪誕的圖案被風吹得蠢蠢欲動,像是與涇渭分明的城市并不適配,所以拼了命地滾到遠處。
有穿著印著白日暴風雪馬甲的工作人員路過,跑過去將絲巾撿起來,遞到車里那人的手中,
“孔老師,您的絲巾。”
“謝謝。”一道溫和清潤的聲音從車里傳出,然后是端著熱咖啡的手,從袖口伸出來的薄細手腕被風一刮,顯得過分的白膩,
“天氣涼,小心生病。”
工作人員受寵若驚地接過咖啡,“好的,謝謝孔老師。”
“不用謝。”車里的人說,頓了幾秒后,又問,
“你知道,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是誰嗎”
李維麗帶著付汀梨,路上碰到其他人便又耽擱了一會。走了一段極為長的路,才來到另外一處場所,拐到一個氣質優雅的女性面前,大概四五十歲左右,精致的燙卷發,深紫色的毛衣裙和偏淺的紫色大衣,正端著杯咖啡候著她們。
見她們來了,便揚了揚下巴,說話時帶著點上海本土的腔調,“來了”
付汀梨問好,“你好,聞老師。”
“聞老師。”李維麗也問了聲好,然后又補充,“這是付汀梨,之前您去加州參加的那個展也有她的作品,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
“沒有。”聞英秀干脆利落地截斷了李維麗的話,皺著眉,“這么多我怎么記得過來”
李維麗扯起嘴角笑了笑。
付汀梨倒是不懼,任由面前的聞英秀打量自己。回國之后,再輕視再不友好的目光,她都受過。
何況這一點點挑剔的審視
聞英秀盯了付汀梨好一會,才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倒確實是小年輕一個。”
“我之前發的劇本簡介你看了吧,白日暴風雪是一部追夢和尋找自我的電影,主人公是一個年輕雕塑師,所有情節也都是圍繞主人公的成長線來刻畫的”李維麗在一旁解釋。
付汀梨很利落地接過她的話,“所以在這部電影中,主人公的所有雕塑作品都尤為重要,不能是現有的出過展的作品,不能過度參考現實中已經存在的藝術作品,以及在所有拍攝鏡頭中涉及到雕塑專業知識的,都必須有人盯著拍攝現場。”
“所以我讓她把你叫來。”聞英秀將喝完的咖啡杯扔到垃圾桶,轉頭又瞥她,“口罩不摘”
付汀梨下意識地將手指搭到口罩耳帶上,剛準備摘下,不知從哪里飄來很輕聲的一句,
“哎,孔老師拍完宣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