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擺擺手,沒再說什么。
府醫退下后,易淮又正式跟單昶道了謝。
單昶回了個禮,喊了門口候著的親信“我讓阿憲帶兩位去芊沫院子里瞧一瞧,這事麻煩兩位了。”
葉芊然似乎是怔了下,正要說什么,單昶又給她遞了個眼神,她就沒吭聲。
易淮裝作沒看見他倆的小動作,只沖單昶微微拱手,就帶著燕奕歌跟上了阿憲。
他們走遠了后,葉芊然才問單昶“姑父,怎么就相信他們了”
單昶輕聲“你和他們在客棧里起沖突時,我就派人查過了他們的來歷。”
“戴面具的那個是突然出現在城中的,意味著他根本沒有走城門。能避過城防的身手,世間罕有。而那位燕公子,進城門時未出示通關文牒,是一位關無風的江湖人為他塞了銀子,說是通關文牒丟了。他進城時穿的粗布麻衣,進城后才去繡蘿閣置辦了行頭,我也問過當日值班的士兵了,說他那時身上帶了海水的腥氣和濕咸味,像是從海邊的漁村過來的。”
“我再讓人查了昨日進城來賣海貨的漁民,最后是一無名漁村的人認出了他,說他是一戶人家救起來的生人,說是失憶了,被發現時身邊也沒什么東西,就他腰上掛著的那劍穗。”
葉芊然皺緊眉頭“他說自己失憶了,卻與那個易淮的如此親近豈不是更加可疑”
“是。”
單昶“他身上或許是有秘密,但至少這些事證明他與芊沫的事多半沒有關系。”
他嘆了口氣“芊沫這事,我們能用的辦法都用了,現在只能賭一把,死馬當活馬醫。”
單昶沉聲“而且你對燕公子身邊的那位易公子要客氣些。”
葉芊然偏頭“因為他武功高強”
“因為他二人不是主仆。”單昶道“你沒有注意嗎進來時他二人是并肩而行,且落座時易公子也坐下了,并非站在燕公子身后。還有”
單昶眸中浮現出不解“他們的聲音極其相似接近不說,我看他們二人舉動亦有諸多相似,便是親生兄弟都無法如此同步。”
易淮走在回廊里時,看了燕奕歌一眼。
不需要多說,他們心里都明白,單昶在跟葉芊然說些什么。
所以易淮的目光又微微錯開了一瞬,落在了桂花樹上。
桂花香濃,在城主府外時,易淮就嗅到了“城主府的桂花開得真好啊。”
燕奕歌瞥了眼“丹桂。”
易淮若有所思“我記得丹桂罕有,城主府居然有這么大一株,還養得這么漂亮。”
前頭阿憲回了句“易公子,丹桂確實罕有。這棵是夫人娘家特意花千金買下來種到這兒的,這邊不遠就是夫人的院落了,夫人從小就喜歡丹桂。”
易淮揚眉,又覺得有趣。
先前打聽的時候,包括看葉芊然的態度,他是覺得葉家與城主府這邊的關系恐怕不好,但現在看來,也許不是不好,而是從某個時候才開始不好的。
而且
易淮拉了拉燕奕歌的袖子。
燕奕歌用內力密語傳音,只有易淮能聽見“你想說單昶像是瞞了什么,叫我入夜后再來查一查”
易淮心道知我者果然自己也。
他沖另一個自己露了個燦爛的笑。
燕奕歌微頓,默默別過頭。
看自己這張臉沖自己笑還是有些不習慣。
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