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圍著許多人,宋雅芙家中的庶妹們也在其中,她們看好戲似的看著宋雅芙,道“女子與男子對弈,總是吃虧的。更何況長姐素來不擅長此道,輸了也沒什么,還是早些認輸罷。”
宋雅芙頓時紅了臉,手下也越發沒了章法,輸的更加難看。
她庶妹宋木樨因著生得貌美,又最得她父親嬌慣,自小便與她不睦,火上澆油道“輸了也就罷了,似長姐這般輸得這么難看倒是少見。”
“你住口”宋雅芙急了,此言一出,又想起這是在楊府里,趕忙住了口。
“長姐”宋木樨頓時委屈起來,囁嚅著不敢多言。
周遭的人見狀,都已微微變了臉色,仿佛已認定了宋家嫡女是個刁蠻霸道的,連家中庶妹也不能容。
宋雅芙心煩意亂,手下的棋也越走越偏頗,很快便敗下陣來。
“雅芙表妹,承讓了”陸予禮笑著道。
宋雅芙灰白了臉色,咬了咬唇,站起身來。
“還有誰玩”陸予禮問道。
眾人見陸予禮已連贏好幾局,便知道他棋藝了得,女兒家素來愛面子,也就不肯來了。
菱歌站起身來,道“我來一局,如何”
陸予禮道“表妹請。”
菱歌淺淺一笑,道“我不想和表兄玩,我只想和”
她的目光落到宋木樨身上,道“想和這位姑娘玩。”
宋雅芙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道“沈菱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宋木樨笑著道“沈姑娘為何選中了我可是因為姑娘看出我擅長此道”
菱歌笑著道“非也,我只是瞧著姑娘如此詆毀自家長姐,害得雅芙表姐心煩意亂,想讓姑娘也嘗嘗個中滋味。”
“你”宋木樨秀眉一挑,道“你說什么”
菱歌道“實話實說而已。姑娘連這點詆毀都受不住,那么方才雅芙表姐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了。”
“菱歌”宋雅芙羞紅了臉,道“你不必”
陸盈盈有些不安,忙低聲囑咐道“表姐切莫輕敵,這宋木樨雖是庶女,卻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只怕”
菱歌淺淺一笑,從容的坐了下來,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宋木樨冷哼一聲,亦坐了下來,傲然道“沈姑娘是鄉下來的,大約沒見過什么世面。今日,我便讓姑娘見見世面,免得姑娘認錯了人,出錯了頭。”
“你說誰是鄉下來的”陸予禮厲聲道。
陸辰安也寒了臉色,道“如此中傷旁人,便是宋家的規矩嗎”
他言辭嚴厲,賓客們都不覺看了過來,連楊夫人和楊妍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宋家其他幾位庶出姑娘都覺得好生沒臉,她們雖素來與宋木樨親厚,可今日因著她受此大辱,只怕將來連婚嫁都要難些,臉色便都變了。
宋雅芙嚴肅道“木樨,還不向菱歌表妹賠禮道歉”
宋木樨紅了臉,硬聲道“等她贏了我,才有資格要求旁的事”
菱歌玩味的看著她,捻起一顆棋子,道“論玩雙陸棋,我還沒輸過。”
是啊,青樓里的女子,最擅長的便是附庸風雅之事,逗客人開心。她更是被老鴇教出了一手好骰子,想搖幾個點就搖幾個點,再不會錯的。
沒想到,在風月場中滾過這一遭,還是有些好處的。
菱歌心中想著,閑閑擲出骰子,正是她想要的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