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茵頗講究,在屋內燃了香。
阿姒輕嗅“這香氣很特別。”
祁茵聞言亦嗅了嗅“是和從前不大一樣,不過這是阿兄制的香,他房里的香都是正經的香。他這人雖古板,但喜歡鉆研,不僅會寫纏'綿悱惻的話本,還會調催'情香呢,不過他不為自用,只是純粹想琢磨這其中奧秘,怕家中兄弟用他制成的香來做壞事,制好后都會損毀,所以他房中的香我都是隨便取用,完全不必擔心”
她一說起兄長語氣便十分雀躍,可不知為何,祁茵越是夸祁君和,阿姒越感覺她話里藏著綿長的遺憾。
祁茵雖咋咋呼呼,但照顧旁人時的耐心體貼同祁君和極像。見阿姒看不見,主動給她念本子。
念的是狐貍假扮書生的本子。
末了,她困惑道“阿姒,你說人做戲做久了,當真不會入戲”
阿姒聽出她不止是在問話本,但她猜不出她是希望祁君和受做戲影響,還是擔心他受影響,只說“得看那人是何目的,性情如何。”
祁茵低喃“也是,那樣一個心志堅定的人,怎么會呢。”
出來時已至黃昏,祁茵怕阿姒無聊,塞給她幾本怪奇話本。
天兒微冷,可阿姒卻覺格外悶熱,后背甚至出了薄汗。
回到房中,她回想著今日祁茵的話,恍惚低喃“我以為是我多心了,沒想到好像竟是真的”
身上有些熱,腿腳亦乏力。
阿姒疑心她也染了風寒,摸索著走到窗邊要歇歇,甫一坐下,就覺身下坐著的不是冰冷的竹椅。
而是個溫熱緊實的人。
他怎么坐在這
她彈起身,卻被撈了回去。
青年摟住她腰身,交頸低語“無礙,椅子雖窄,但若想同時容下兩個人,也不是沒法子。”
話里分明只有逗弄,可阿姒卻聽出其中飽含著的繾綣和情'欲。
叫她身子發軟。
她的臉噌地熱起來。
晏書珩從后抱著她坐著,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熱意,他伸手去探她額頭,并未十分熱。
可她面頰通紅,耳朵也紅得要滴血,似是燒得厲害。
晏書珩將阿姒轉過來面對著面,扯落她眼上綢帶。
“不舒服”
阿姒抬眼,眸中一片濕漉漉的水澤“我不會也染了風寒吧”
說著雙臂不聽使喚,藤蔓般纏住他“夫君身上好涼,好舒服”
阿姒像只大貓一樣,蜷縮在他懷里輕蹭,溫軟的唇擦過喉結,喉結重重滾動了下,這一動,就像來了一陣風,把船上那一個吻的記憶吹來。
晏書珩扣住她后腦勺。
阿姒不解地看他,意識有些遲鈍,使她不帶考量地把心里敏銳的直覺說出口“夫君,你怎么像是想推開我,又像是舍不得推開我,好奇怪”
青年拇指摩挲著她細細的后頸,笑道“夫人不也如此”
這話頓時點醒了阿姒。
她這才意識到這絕不是風寒,難怪祁茵說這香聞著不大對勁。
她根本就是燃錯了香
霎時心里某個閘口被打開了,暗示著阿姒她正被那熏香撩'撥。
也把彼此間那層窗紙捅破。
曖昧像風透過破口涌入。
阿姒要從他身上離開,可晏書珩記得她說過的那些旖旎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