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后沒有過多責罵太平公主,而是問道“可是你從掖庭帶出來的那個宮女她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本宮面前弄虛作假”
太平公主不明白,婉兒已經盡力模仿自己的筆跡,為何還會被天后一眼識破。
太平雖然受寵,卻從不敢欺瞞天后。她低下頭,小聲說“母后,是我逼她寫的,請母后不要責罰她”
后來,天后召見了上官婉兒。有太平公主陪著,婉兒以為自己沒那么怕。到了皇后面前,婉兒才見識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皇家天威。
那時的婉兒還不知道眼前華貴端莊的女人就是殺死自己親人的兇手,她看著天后的目光只有崇拜。
天后見了婉兒干凈的目光,微微一愣,仿佛故人就在眼前,“上官婉兒你與你的祖父很像。”
“除了母親,奴婢并無其他親人。”這話是母親教她說的。
后來,天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要她好好陪著太平。
太平雖一口一個“上官姐姐”,但婉兒知道,自己是不能夠做公主的姐姐。
從前的李令月像是一道光,將自己從不見天日的掖庭接了出來。
如今的李令月依舊像是一道光,哪怕天后不許太醫替自己診治,但她還是會過來看自己。
李令月拿著手中的白瓷瓶,用指腹輕輕取了里頭的藥膏,她捧著婉兒慘白的一張臉,小心翼翼地將藥膏抹在了婉兒的眉心。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能夠感知彼此的呼吸。李令月的動作很溫柔,絲毫沒有平日里的驕縱。
“上官姐姐這樣好看,即便臉上有傷,也是楚楚動人。只是,若姐姐的眉心留了疤,皇兄見了定要心疼”
那藥膏十分清涼,似乎是加了薄荷。可傷口還未愈合,藥膏抹上去,竟有微微的刺痛。
上官婉兒閉上眼睛,不敢直視李令月的眼睛。良久,她有些艱難地開口“我與太子,什么都沒有,公主不要誤會。”
“有也好,沒有也好,你是我的人,你與皇兄,往后都不許再有瓜葛了。”
李令月的話,叫婉兒心下一驚,隨之而來的還有眉心的劇痛。
見上官婉兒眉頭不自覺擰緊,李令月笑道“很疼吧,上官姐姐。既然怕疼,為什么不乖乖聽話呢。”
李令月笑得甜美,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殺意。額間火辣辣的痛感讓上官婉兒意識到,這個小公主根本不是在給自己上藥。
“你給我抹的到底是什么”上官婉兒張開眼睛,她抬起手想擦掉額間的藥膏,太平卻鉗制住她的手腕,將她死死地壓在床上。
看著婉兒好看的眼睛因為劇烈的疼痛流出了兩行淚,李令月俯下身,在她的耳畔輕聲說“上官姐姐,怕疼就要乖一點。我不喜歡你和我皇兄走得那樣近,皇兄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再有下次,要是被我發現了,可不僅僅是臉上留疤這樣簡單了。上官姐姐,你應該也不像害死皇兄吧。”
李令月的語氣很是溫柔,淺淺的呼吸打在了婉兒的耳畔和發梢,叫她不寒而栗。
見那藥膏被皮膚吸收,婉兒眉間的傷口有紅腫潰爛的趨勢,李令月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
婉兒無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太平公主替她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
“姐姐,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里好難過。”李令月這樣說著,嘴角卻依舊帶著好看的弧度,“這藥是一個方士給我的,不管多小的傷,只要沾上,便會潰爛、化膿,最后留疤往后,不管你在哪,只要瞧見這傷疤,便會想起我。上官姐姐,這個禮物,你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