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空無一人。
那句話出口后,沢田綱吉喋喋不休了將近三分鐘,為了制止無意義的絮叨,神代千夏當機立斷按下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門內。
“沒人。”神代千夏嘶了聲,走進去仔細檢查了每一個角落,沒發現機關,也沒有咒術殘穢。
“真是見了鬼了。”
房內布置很溫馨,金色墻紙配著原木地板無端顯露出古老陳舊的奢華氣息。正中擺放著張公主床,角落有一張書桌,書籍擺放得整整齊齊,書脊還帶有編號。
桌面上略有情調地擺放著香薰蠟燭和杯墊,圖案是可愛的兔子。
看起來像是一位行事頗有條理的年輕女性的臥室。
但在這個afia云集的地方,莫名顯出幾分僵硬的怪異。
“應該是幻術。”正當神代千夏摸不著頭腦時,沢田綱吉小聲說。
神代千夏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什么也沒看出來,我就說我換了個身體也不至于垃圾到這種地步。”
“別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是垃圾啊。”沢田綱吉欲哭無淚。
神代千夏四處轉了轉,踢踢家具又拍打抱枕和被子,還時不時抽出本書翻開看兩眼再塞回。沢田綱吉幻視了一只停不下來的貓咪,忍不住開口阻止。
“你消停些吧,翻別人家干嘛”
神代千夏一頓,口吻微妙“你怎么知道這是別人的家。”
“”沢田綱吉腦子一懵,陷入自我懷疑,“我也不知道就脫口而出了。”
神代千夏拉長聲音,無可無不可地應了,隨著尾音落下,突兀響起吱呀聲,接著門板轟然洞開,無數細微的風吹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千夏小姐”
神代千夏呼吸瞬間停滯,接著不可置信地回頭。耳邊傳來刺耳的摩擦音,銹跡斑斑的時光在這一刻被拉得無比漫長。
她聽見自己發出輕輕的夢囈“媽媽”
臨近年末,氣溫驟降,空中飄起了細細蒙蒙的雪花,再過一段時間,一年中最兇猛的寒流即將從北海道吹往京都,禪院家的仆人們紛紛為自己所屬的院子備起足量的木炭。
擁有強勢主人的院子可以輕易獲取三倍之多的分量。
而禪院凜今年依舊毫無所獲。
她哆嗦著身子,打開木門走進臥室,動作間給屋內帶來呼嘯的寒風,隨著風聲吹入,一陣壓抑的咳嗽低低響起。
那細弱如小貓般的聲音讓禪院凜心中一酸,急急忙忙拉上門掩蓋寒冷,細致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等寒氣散盡才放輕腳步走過去,聲音溫軟“今年有好消息哦,聽說家主要辦一場宴會,千夏小姐您也可以去,在扇大人跟前露個面留點印象,大家就不會欺負千夏小姐了。”
女孩虛弱地躺在榻榻米上,蓋著張薄被,聞言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我知道了,媽媽。”
聽見這個稱呼禪院凜心中一喜,很快被擔憂壓下去,她焦急地叮囑“不要叫我媽媽,夫人聽見了會不高興的。”
神代千夏聲音很低“知道了。”
對方答應了,禪院凜卻沒有多么高興,她只是個被安排來照顧千夏小姐的仆人,夫人才是千夏名義上的母親。
千夏從小身子就弱,每年更是要生一場大病,禪院凜每次都心驚膽戰,生怕孩子就這么去了。今年千夏五歲,她從開春便惴惴不安,春季夏季秋季都平穩度過,原本以為今年可以過一個康順之年。
可災難還是降臨了。
在最寒冷最難熬的冷冬,神代千夏發了場史無前例的高熱。
禪院凜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極力按捺住顫抖的聲音“千夏小姐,我去燒熱水,喝點熱水會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