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說話,激情四溢,曹亮插不上句,只能是默默地坐在一旁聽著。
下辨之戰發生在建安二十三年,拿諸葛亮的話來說,爾來二十有一年矣,想當初,曹演、文欽、牽弘、劉靖恐怕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年輕一些,都是十七八歲出頭,二十歲不到的少年,血氣方剛,驍勇剛勁,年輕任性,在戰場之上敢打敢拼,確實都有拼命三郎的架式。
現在的曹三代,比起他的上一代來,確實是麻繩穿豆腐——提不起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優裕生活,享受盡了太平盛世的富貴榮華,再讓他們去吃祖輩父輩的苦,再去讓他們經歷那些戰火紛飛的鐵血時代,對于這些曹三代而言,確實是力所不逮的。
窮不過五服,富不過三代,這話還真一點也不假,曹魏之所以覆滅的如此之快,與曹三代的整體衰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當司馬氏纂權奪位之時,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有能力的曹氏宗族子弟能站出來與之抗衡。
諾大的曹氏宗族,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曹操九泉之下如有知,恐怕棺材板也蓋不住了吧。
不過今天對于曹亮的收獲還是蠻大的,他本以為老爹曹演那怕當了驍騎將軍,也只是一個光桿司令,沒想到他還有如此三個性命之交的戰友,而且這三位戰友將來可都是威震一方的赫赫名將。
文欽就不用說了,他可是反對司馬氏的急先鋒,牽弘和劉靖雖然以后都臣服于司馬氏,但那也不過是形勢所迫,曹亮有理由相信,憑著自己老爹的這層關系,把文欽牽弘劉靖三個綁到自己這條船上,還是完全有把握的。
這下自己算是發達了。
本以為將來自己還要單槍匹馬地去對付龐大的司馬家族,眨眼之間,就得到了三個得力的干將,這個收獲,可遠比自己升了一級的芝麻綠豆官開心多了。
曹演四個人則是邊喝邊聊,回憶往事,交談甚是歡娛,話沒少說,酒更是沒少喝。
三國時代的酒只是度數很低的米酒,而且很渾濁,善飲者甚至一頓能喝下一石酒(一石約等于二十七市斤),那怕度數再低,那也是海量了。
曹演四人雖然沒有喝得那么夸張,但每人喝個兩三壇子也問題不大,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最后四人皆是喝得酩酊大醉,還好此次文欽他們前來,都是帶著下人來的,喝醉了也有人攙扶著回去。
曹亮扶著曹演往后堂走,曹演嘴里還嚷嚷:“兄弟們不要走……我們今天一醉方休……”
劉瑛看到丈夫喝得不醒人事,又惱又憐,數落道:“不能喝就別喝,喝這么多,不是遭罪么。”
一邊她又吩咐丫鬟去煮醒酒湯,給曹演來服用。
曹亮沒再扶曹演了,已經有兩名家丁將曹演扶回了臥室。
劉瑛對曹亮道:“亮兒,你也累了吧,早點安歇去吧。”
曹亮拱手稱諾,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榻上以后,曹亮倒是久久未眠。
雖然自己早已將司馬氏列為了假想敵,在今后十年的時間內,將會和司馬氏一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