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可是先帝曹叡在世之時最為寵幸的太監,后宮第一紅人,如果曹叡還活著,又有誰敢動辟邪一根汗毛。
人一走,茶就涼,失去了曹叡的辟護,辟邪自然什么也不是,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腩,估計辟邪曾經仗著曹叡的寵幸,在后宮內干過不少飛揚跋扈的事,遭人忌恨也就難免了。
如今先帝崩殂,宮內與辟邪不睦的勢力難免會落井下石,所謂貪瀆宮物,不過是欲加之罪罷了,就算找不到這個借口,隨便再找個借口一點也不難。
曹亮見過辟邪一次,就是那天曹叡駕崩的,在曹叡駕崩之前,辟邪曾喬裝改扮,潛入高陵侯府,將曹叡的密詔傳達到了高陵侯府。
曹亮此前沒有和辟邪有過其他的交集,不過那次僅有的見面,辟邪還是給曹亮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辟邪沉穩內斂,深得曹叡的信任,否則密詔如此重大的事,曹叡也不會委托他來辦。
想不到曹叡死了這才幾天,居然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動手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辟邪風光了這么多年,最終也難逃被人算計的命運。
“噢,居然是他,不過貪瀆宮物什么的,真是一個拙劣的借口。”曹亮淡淡地道,密詔可是不能輕易泄露出去的,故而曹亮也裝做不認識辟邪的樣子,淡淡地道。
“可不是咋的,聽說中黃門張當和辟邪不睦,曾屢遭辟邪的訓斥,一直懷恨在心,這次辟邪被查,肯定和張當脫離不了干系。”
張當是另一位太監,昔日曹叡在世之時,并不曾顯山露水,曹叡死后,善于鉆營的張當投靠曹爽,很快得勢,不清理掉辟邪,張當又如何上位?
能得到太后的許可,看來這位張當能量非淺。
曹亮默然無語,宮廷內部的爭斗,向來是血腥殘酷的,做為給皇帝看門護院的羽林郎,自然是沒權過問宮里的事。
只是不知道張當被捕下獄的話,會不會吐露出密詔之事,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密詔也就算不是是密詔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就瞧見辟邪被兩名廷尉府的官差押著,從后宮向前殿行來。
雖然沒有繩捆索綁,但披頭散發的辟邪一臉蒼白,毫無血色。
曾經在宮中風光無二的辟邪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不禁讓人們是紛紛地側目,曹亮張統和其他羽林郎都看了過去。
辟邪面如死灰,神情木然,似乎對一切都已經是麻木了。
關押在宮中,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到天明之時,將會連同證據一起移交給大理寺,將辟邪打入天牢。
在他們的身后,便是一輛小車裝著無數的宮中之物,全都是皇帝陛下的御用之物,看來倒是實錘。
路過景陽殿的時候,辟邪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曹亮一眼,微微地沖著他頷首了一下,而后不等人查覺,很快地將目光移向了別處,從曹亮的身邊經過,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般,徑直而去,再未回頭。
曹亮一時沒有明白過辟邪的意思,他輕輕頷首,絕對不止只是打招呼,他那警示性的目光,似乎想要告訴曹亮什么,但現場如此多的人,辟邪壓根兒就不敢表露什么,匆匆而去,只留給曹亮無限的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