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內官,還輪不到曹爽傷腦費神,何況張當這小子很用心,投其所好,將幾個本應遣返鄉里的宮娥暗中送給了曹爽,曹爽大爽之余,自然也就默許了張當的所做所為。
至于司馬懿這邊,張當干脆做了個順水人情,把辟邪直接交給了司馬懿來處置,至于司馬懿能不能從辟邪身上挖到有價值的東西,那就不關他張當的事了。
王業裝模作樣地按程序開始審案,面對一堆“鐵證”,辟邪自然是矢口否認,王業也不含糊墨跡,直接來了個大刑伺候,就那辟邪養尊處優的身子骨,剛挨了十幾鞭子,就已經是熬刑不過,含恨認罪,簽字畫押了。
王業得意洋洋地收拾卷宗,就在此時,天牢刑房之內突然進來兩個人,王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傅司馬懿和他的公子,散騎常侍司馬師,王業連忙上前參拜。
司馬懿卻是一臉鐵青,怒斥道:“辟邪服侍先帝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爾等卻如此待他,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王業惶恐地將審訊筆錄呈上,道:“回稟太傅,辟邪已然認罪,簽字畫押。”
司馬懿接過了瞄了一眼,甩手扔在了一邊,輕蔑地道:“這種屈打成招的東西,能做得了數嗎?”
回頭司馬懿吩咐獄吏將辟邪攙扶起來,獄吏那十幾鞭子打下去,辟邪早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了,其狀慘不忍睹。
司馬懿長揖一禮,道:“某來遲一步,讓大內官受苦了。”
辟邪勉強地睜開血淚模糊的眼簾,凄然一笑道:“司馬太傅還記得咱家,咱家死而無憾矣。”
司馬懿喝退王業及眾獄吏,親自上前,將辟邪攙扶起來,道:“大內官放心,只要某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這些奸邪小人再傷大內官分毫。”
辟邪喘口氣道:“司馬太傅明鑒,凡此種種,都是中黃門張當陷害咱家的,所有御用之物,都是先帝親賜的,咱家絕無半句謊言。”
“知了,知了,大內官深受先帝恩寵,所賜之物應有盡有,又何須去貪墨枉法,某也深信大內官的人品,絕無作奸犯科之事。某雖不理政事,但力保大內官無恙,他們還是會給些許顏面的。只是皇宮大內,只怕大內官以后是呆不住了。”
辟邪神色一黯,他年幼凈身進宮,在這皇宮之中一呆就是二十年,從來沒想過將來會有出宮的一天,但造化弄人,辟邪也知道經此一事之后,他再也沒有可能呆在皇宮了,心情黯然如灰。
司馬懿沉吟了一下,道:“某在溫縣尚有一套故居,大內官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到處暫住些時日,此間所有物品,大內官也可以一并帶去,敝宅雖比不得皇宮大內,但也住得寬敞舒適,不知大內官意下如何?”
辟邪點了點頭,稱謝道:“那就多謝司馬太傅了。”
司馬懿神色如常,淡淡地道:“某受先帝大恩,照拂一下大內官,也是應該的,如今洛陽事了,大內官臨行之時,可有什么話還要交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