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羊祜回應,她便又將目光移回到了銅鏡之上,神情依然是那般的落寞消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羊祜心情莫名的沉重起來,記得姊姊以前是一個很開朗的人,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明艷動人,而如今,因為這一樁婚事,她仿佛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有歡言笑語。
看著她一天天的消沉下去,羊祜莫名的心痛,他很想幫姊姊做點什么,可是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真的無力去改變什么。
所以羊祜才會主動地去找曹亮,想讓曹亮出面來解決這事。
畢竟經歷了北邙山的風波之后,曹亮肯定是脫不了干系的,雖然說羊祜也無法肯定曹亮一定就能幫到姊姊,但好歹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不過曹亮留給羊祜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在這世上,敢正面懟司馬家的人并沒有幾個,至少曹亮也能算得上一個。
羊祜沒敢跟羊徽瑜實話實說,但如何騙她去濯龍園,羊祜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
“姊,你總這么悶在家里多不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今天下午濯龍園有個游園會,去那兒散散心如何?”
羊徽瑜愁眉未展,輕輕地搖搖頭道:“你自己去吧,我沒心情。”
羊祜為之語塞,這次安排姊姊和曹亮見面,他是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才說動了曹亮,姊姊這邊又掉了鏈子,怎么讓他不心急。
羊祜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阿姊,其實今天是我想請你幫忙的,事關弟弟的終身大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呀。”
羊徽瑜這才回過神來,道:“什么終身大事,又要我幫什么忙?”
羊祜訕訕地道:“是這樣的,前幾日在陳留太守夏侯威府上,夏侯太守與我相談甚娛,主動地提出將他兄長征西護軍夏侯霸的女兒許配給我,我不好拒絕,只好推托說須得家里人商量再行答復。”
羊徽瑜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笑意,道:“這可是好事呀,聽說夏侯護軍之女美而賢,叔子你若能娶她,誠為幸事。”
羊祜撇了撇嘴,道:“道聽途說的事多半是不靠譜的,夏侯家的小姐,我又沒有親眼見過,說不定長得跟母夜叉似的呢。聽說她今天下午會去游園會,所以我才想請姊姊出面,偷瞧她幾眼,給弟弟我把把關,如果姊姊你相看的上,回頭我便應允了夏侯太守,如果姊姊看不上,我也好回絕了人家。”
羊祜為了忽悠羊徽瑜出門,確實也是夠拼的,不過夏侯威許親之事,倒不是假的,夏侯威見羊祜不但儀表不俗而且談吐不凡,認為將來他必成大器,所以力主將其侄女許配給羊祜。
不過夏侯小姐去濯龍園的事,卻是子虛無有的,完全是羊祜編出來的,唯有這樣,才能讓羊徽瑜產生出門的念頭,否則的話,你就算是找來八匹馬,也未必能拉得動她。
羊徽瑜自己的事情還煩著呢,可弟弟的終身大事畢竟也是事關羊家榮辱興衰的大事,她只好是點頭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