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無可不可地應了一句,漫無目的地在濯龍園閑逛起來。
暮春時節天氣已經變得炎熱起來,這個季節的濯龍園,景致無疑是最美的,柳蔭成行,遮陽蔽日,已經不再是二月春風剛剛裁出來的綠絲絳了,各式的花卉爭奇斗艷,試圖在退出春日的舞臺前,吐盡最后的芳華,曲水流轉,清澈透底,那些錦鱗在水中歡快地嬉戲著,蕩起無數的漣漪。
春天可能是屬于很多人的,但絕對不會屬于羊徽瑜。
那怕置身于這個五彩繽紛姹紫嫣紅的環境中,她的心境除了灰色,再無別的什么顏色了。
這一段時間,羊徽瑜一直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她甚至感受不到春天來了春天又去了,或許說她的生命之中再也沒有了春天這個概念。
她一直低頭而行,目光大多數盯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她是刻意地去回避面對這個世界,還是盡可能避免自己踩到那些小草小花。
這個時候,她的前面忽然地出現一條人影,羊徽瑜自然沒有注意到,徑直向前,頓時便撞了一個滿懷。
“哎喲!”羊徽瑜吃了一驚,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但還沒有等她栽倒,一雙有力的大手已經將她給扶住了。
羊徽瑜滿面羞紅,連忙賠不是:“抱歉,真的很抱歉……咦,怎么是你?”
跟在她的一旁的羊祜可看的真切,曹亮故意地站在了羊徽的前進路線上,低著頭走路的羊徽瑜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前面有人,撞個滿懷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瑪德,這小子也太壞了,這種便宜也要占,軟玉溫香滿抱懷,不占便宜能死嗎?
羊祜悻悻然地想著,不過曹亮可是他“請”來的,就算是曹亮故意地來占點便宜他也不能說什么。羊祜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失聲道:“這么巧啊,曹公子,你也來游園的么?”
曹亮如玉樹臨風而立,含笑著道:“是啊,春風十里,美景無限,如何不讓人流連駐足,貴姊弟難道不一樣也是踏青賞春而來的么?”
羊徽瑜秀眉微顰,她可不是來游什么園賞什么春的,如果不是為了羊祜相親之事,她壓根兒就不會出門,可這事又怎么能和曹亮說得出口,故而躊躇未言。
倒是羊祜機敏地道:“那是當然,濯龍園美景當前,恰是踏春最好時節,閑來無事,正好出來走走。”
同時他向曹亮擠擠了眼,暗示道,老兄,該你上場表演了。
曹亮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很隨意地道:“相請不如偶遇,我們同行如何?”
羊徽瑜猶豫了一下,畢竟自己有婚約在身,而且馬上就要過門了,和陌生的男子一同悠游,似乎不太妥當吧。
不過曹亮似乎算不上“陌生人”吧?
還沒等她出口拒絕,羊祜已經是搶先地道:“好啊,想必曹公子也是濯龍園的常客,正好給我們指引一下路徑。”
曹亮含笑著道:“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