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看到的,赫然是曹亮的名字。
曹亮,這可是讓司馬昭最為切齒痛恨的人,司馬昭看到這個名字,都有恨不得把這封公文給撕碎了的沖動。
不過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極多,司馬昭認為此曹亮或許非彼曹亮,他終究還是按壓下了沖動,想問個清楚再說。
“這個曹亮是何許人也,為何署名于此?”司馬昭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稟將軍,曹亮乃……乃禁軍期門督也,今日與……與卑職偶遇,見此案牘,補……補遺拾缺十余處,令卑職的方案更……更為完善,卑職不……不敢埋沒其功,故而署……署名其上。”鄧艾如實稟道。
司馬昭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眸光中閃過一抹的戾色,鄧艾述說的過程他并不感興趣,他唯一要搞清楚的,就是這個曹亮是不是那個讓他最為痛恨的曹亮。
果然聽到期門督的時候,司馬昭已經確信這是同一個人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厲聲道:“這份方案本官已經看過了,異想天開嘩眾取寵,如果真按你的方案實行的話,那得勞命傷財耗費多少的錢糧?”
鄧艾不禁愣住了,方才在司馬昭讀這份方案的時候,還看到目露嘉許之色,怎么到最后翻臉比翻書還快,再說了,實施任何工程哪有不費錢的,這項水利工程的預算,其實鄧艾已經是核算到最低了,而一旦建成之后,它產生的效益何止于十倍的投入,如此利國利民的方案,竟被司馬昭斥責為異想天開嘩眾取寵,鄧艾不禁是氣郁于胸。
“稟將軍,修筑這項工程自然是……是要耗費一些錢糧的,但建成之后,可以改……改造千頃良田,增產稻谷數……數百萬斛,卑職先前有……有些疏漏之處,經曹公子補正之后,方案已……已然完善,絕……絕無嘩眾取寵之意。”
司馬昭怒道:“你一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人也能搞出什么好方案來,我看你不過是一個投機取巧之輩,想拿這個東西晉職升官,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說著,司馬昭從案上拾起那份公文,刷刷刷地給撕了,似乎單純的撕一下不解心頭之恨,司馬昭還特意地多撕了幾次,撕成了細小的碎片,然后順手朝鄧艾扔了過去。
碎紙如雪片一般地在鄧艾身上拂過,鄧艾面如死灰,心撥涼撥涼的,這份方案可是他多年的心血之作,本以為呈給上官,能得到上官的賞識,但此刻司馬昭棄之如敝履,鄧艾一念成空,懵然無語。
司馬昭喝道:“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給我轟出去,永不得再入典農府!”
手下的小吏趕緊上前,連拖帶拽將鄧艾趕出了典農府。
司馬昭輕舒了一口氣,心中有了一絲暢快的感覺,這兒不知道打哪兒嘣過來的一個家伙,自以為是地署上曹亮的名字,想著攀權附貴,今天撞到自己,門也沒有!
這幾天來司馬昭一直郁悶不己,今天總算是出了一口的惡氣,心里暢快無比。
不過他的目光掃到地上在碎紙片,心中似乎隱隱約約地覺得錯過了什么,回想到那份方案,平心而論,還是有許多的亮點的,可惜了,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曹亮署名在后面,說不定司馬昭會采納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