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魏軍的撤離,與上次的情形截然不同,井然而序,行軍的速度也自然是大大的提高了,三日之后,便抵達了安風城。
夏侯玄的傷勢雖然仍未痊愈,但傷情已無大礙,自然也就回歸了征南軍中,跟隨大軍,返回京師。
至于王凌,則要撤軍回壽春,分別之時,司馬懿在安風城中設宴,為其餞行,雖然說二人彼此心照不宣,但表面上依然維持著一團和氣,虛于委蛇。
幾乎所有的將軍校尉一級的軍官都參加了此次的宴會,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講,也算是一場慶功宴了。
曹亮和夏侯玄以及征南軍的其他將校坐在相鄰近的位置上,大家把酒言歡,祝賀夏侯玄的回歸。
夏侯玄則是感慨萬千,此次征南,他身為征南將軍,在第一次戰役的時候便受了傷,以致于缺席了后面的諸多戰斗,也沒能趕得上對吳作戰的大反攻,確實是一種遺憾。
而且這次出征,征南軍付出了很大的傷亡代價,泰半的將士血灑疆場,長眠在了這片土地之上,可以看到能夠活下來的人,是何其的幸運。
雖然司馬懿對夏侯玄極是熱情,邀請他到主位就坐,但夏侯玄神色淡然,平靜地拒絕了司馬懿的好意,他寧愿和征南軍袍澤坐在一起,也不愿和面上和善心如蛇蝎的司馬懿坐在一起。
安風渡一戰,雖然從表面上來看,夏侯玄捉不住司馬懿的把柄,但是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事,司馬懿究竟有沒有陷害夏侯玄的主觀意圖?夏侯玄心里完全是有數的。
他現在縱然是拿司馬懿沒有辦法,但普通的好惡之心自己還是可以做得了主的,那怕司馬懿當著眾人的面,把戲演得十分殷切熱情,但夏侯玄就是不賣給他面子。
司馬懿眼神之中閃現過一絲的怏怏不快,但他很快地掩飾了下去,今天的主角還是王凌,司馬懿還是以招待王凌為主。
王凌在司馬懿的心目之中,可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對手,雖然沒有確切的憑據,但司馬懿還是認定王凌和曹叡的遺詔有著密切的關聯,因為當夜前去傳詔的辟邪就曾出現在王凌府邸的附近。
雖然說那條街上,住著不少的王公大臣,但是真正有實力有能力和司馬懿叫板的,絕對沒有幾個,所以司馬懿主觀地認為,遺詔和王凌必然脫不了干系。
遺詔的內容究竟是什么,司馬懿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但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吸引人的興趣,司馬懿自然很想知道曹叡臨終之前的另一項安排究竟是什么。
如果說曹叡信任自己的話,那就根本不用搞什么遺詔出來,既然曹叡另有安排,那必定是針對自己的。
這無疑讓司馬懿是坐若針氈,遺詔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司馬懿就難以真正的安心,這幾乎快成了司馬懿的一塊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