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要求曹亮立刻撥營起寨,跟隨他回長安。
曹亮卻是連連地搖頭,道:“這兒的事還沒解決呢,著什么急?”
夏侯玄一臉苦相,道:“曹子明,你這就有點得寸進尺了吧,你把關洛大道給封了三天,整個關中的行旅都是怨聲載道,這些我都替你擔著了,你還準備要怎樣?”
曹亮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如果不給越騎營一個說法,還絕對是沒完的,如果就這么一聲不吭地撤了,旁人還認為是越騎營認慫了的。”
“那你的意思的是必須要追究潼關督成濟的責任了?”夏侯玄有些犯愁地道,“子明,其實這事你們雙方都有責任,如果真追究起來,恐怕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與其如此,倒不如息事寧人,各退一步,現在關中的事比較復雜,而我們又不得不倚重于郭淮,成濟是他的人,如果因為處罰成濟和郭淮鬧得太僵了,恐怕以后的事就越發難辦了。”
曹亮曬然一笑,夏侯玄似乎官做得越大越膽怯了,想當初在司馬家抬棺鬧事的時候,夏侯玄還意氣紛發,敢怒懟司馬家,如今到了長安,卻變得越發謹小慎微起來了,原先身上的棱角都快給磨平了,一心直想著來和稀泥,卻不知越是如此,對手便越猖狂,到不如硬杠到底,反倒讓對手怵上三分。
“泰初兄,自從做了征西將軍,你的性情可是變多了啊,要知道,一昧的妥協可是換不來和平,雍涼的水就算是再深,那也得往過趟不是,有些時候,退路也需要殺出來!”曹亮語重心長地道。
夏侯玄有些無奈地道:“道理我又何嘗不是不知,但此次任職長安,肩負著大將軍的所托,如何敢像你這般意氣用事,如果搞砸了這個差事,又如何向大將軍交待?”
曹亮呵呵一笑道:“泰初兄多慮了,依我看來,如果按泰初兄的辦法來辦,這差事十有七八是要搞砸的,恐怕也只有置之于死地,或許才會有一線的轉機。”
夏侯玄有些意外地道:“置之于死而后生,子明的意思是要我和郭淮徹底地撕破臉嗎?”
曹亮輕輕一笑道:“那倒不必,郭淮也算是一只老狐貍了,跟著司馬懿混了這么些年,司馬懿那韜光養晦的本事他倒是學了不少,畢竟泰初兄的職位是在他之上的,許多時候,他做事也會掂量掂量的,現在朝中大將軍當權,并非是司馬家的天下,所以泰初兄何必與他虛于委蛇,該強硬的時候,一定不能疲軟。”
夏侯玄有些好奇,曹亮并沒有親身趕到長安,卻對長安的狀況是了如指掌,說郭淮是一只老狐貍還真是不假,夏侯玄和他打交道多了,自然能看出他的世故與圓滑。“那我們接下來如何?”
曹亮神秘地一笑道:“其實我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靜觀其變的為好,方才不是聽說郭淮已經到了潼關督府嗎,我們倒不妨來瞧瞧,此事郭淮將何以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