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顧鳳青回歸順天府。
在各方勢力暗中膽寒的目光注視中,顧鳳青帶人入了本鎮撫司。
然后,郭心遠、應含光與方南便帶著三百黑衣刀衛出了北鎮撫司,同時還帶出錦衣衛指揮使的口諭:
“南鎮撫司李季同,尸位其上,貪贓枉法,著其卸任指揮同知一職,閉門三月不得外出,同時配合錦衣衛查案,如有異動,格殺勿論!”
這道命令傳出,雖京城各方勢力早已有所心理準備,知道顧鳳青絕不會放過李季同,但當這個消息傳出來之時,他們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顧鳳青,自上任錦衣衛指揮使以來,時隔這么久,終于對李季同動手了!
消息傳到應天府,這段時日以來,一直擔驚受怕躲在西廠、經常出去以酒消愁的李季同,雖臉色蒼白,可不知為何,一顆心反倒落了下來。
顧鳳青此前未曾搭理他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所以一直擔驚受怕。
這就好似一把懸在頭頂的刀,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落下來。
可真當落下來了,反倒沒那么好怕了。
正所謂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現在,顧鳳青對他的處置已經落下,雖然被擼掉了指揮同知的職位,但好歹命還在,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季同只是一個小人物,不足為慮。
郭心遠、應含光和方南三人帶著三百黑衣刀衛也不是為了對付李季同——他李季同還沒有這么大的資格。
之所以帶去,就是為了整編南鎮撫司。
……
就在郭心遠他們奔赴應天府的時候,與此同時在京城北鎮撫司衙門,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名氣質如仙的男子站在衙門口,此人身著青袍,看面相不過而立之間,但頜下卻有著一撮黑白相間的胡須,倒使得這人看不清具體年紀。
他雖只是很隨意的站在那里,但卻恍若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就仿佛……
他應該站在這里!
他就本該站在這里!
此刻他仰頭張望著北鎮撫司的大門,目中露出一抹緬懷之色。
錦衣衛北鎮撫司兇名赫赫,平常沒人敢在這里逗留,但此人卻在此處駐足,如此怪異的舉動,周圍腳步匆匆的過往行人本該對其投注詫異的目光。
可無論是行人,還是站在衙門口守衛的錦衣衛,竟都對其看也不看,似乎根本那就沒有注意到這人。
如果顧鳳青來這里的話,就會發現,此人便是錦衣衛指揮使……蘇逸仙!
這時,一聲嘆息從蘇逸仙的口中發出,隨后便舉步朝著大門口而去。
等其到了衙門口之后,站在門口的兩名錦衣衛似乎這才發現他的身影,頓時一驚。
這人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的?
他們竟然毫無發覺?
兩名錦衣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可無論他們如何回想,都對此人何時來到門口沒有絲毫的印象!
就好像……
他是突然出現的一般!
雖內心驚詫,甚至隱隱有些恐懼,可兩人本著職責,還是上前一步,擋住了此人的去路。
“鏘!”
繡春刀出鞘三寸,散發著冷冽寒芒。
其中一名錦衣衛,渾身透著煞氣,冷聲道:“錦衣衛重地,閑雜人等退避!”
蘇逸仙不覺有些好笑。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居然被手下給攔住不讓進本鎮撫司。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老夫乃是錦衣衛指揮使,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進去通稟,就說蘇逸仙來了!”
他本以為說出這番話,這兩名守衛會放他進去,再不濟也會通稟。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此言一出,面前的兩名錦衣衛竟然勃然變色!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