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雙胞胎哥哥。
出國之后,和家人遠隔萬里,夜深人靜時難免有點想家,看到謝傾之后,他難以抑制地升起了親近感。
哪怕后來知道謝傾是什么影帝,他也自我安慰,謝傾退圈讀書來了,已經不算娛樂圈的人了
但現在,這么個高嶺之花,珍藏多年的書里居然掉出了一封信。
還是筆友的信
這詞有多古董,反正沈鹿安從八歲學校提倡他們和外省學校聯合交筆友,做過一期書信交換之后,就再也沒聽過了。
謝傾看他一副好奇心得不到滿足就不走了的架勢,裝信的手停下,把信拿在手里。
世界級鋼琴家的手,細長白皙,骨節修長,比例完美到讓人驚嘆,這樣的手,襯得五角一個的廉價信封都變得古韻起來。
謝傾低垂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漣漪。
他輕聲說“不是男朋友,是”
微微一頓。
“打敗我的人。”
“打敗”沈鹿安睜大眼睛,瞬間站直了,上下打量他,“不是吧誰能打敗你啊你都是世界級鋼琴演奏家了,不對,你說的是散打那也說不通啊,教練都說你很強一般人不是你對手了,那是”
“是鋼琴。”
“哇”沈鹿安驚嘆。
就連助理都忍不住好奇了起來,但謝傾沒有繼續談下去的興致。
不是對這件事,他天生就不喜歡和人交談,今天說這么多已經是難得了。
好在沈鹿安自己話就很多,不需要人捧哏也能滔滔不絕。
“說起來,我哥以前也很喜歡彈鋼琴,教他的老師都說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只要堅持練下去,絕對能成為頂級鋼琴家。”
沈鹿安說起自家哥哥總是滿眼笑意,自豪得與有榮焉。
謝傾對同是學鋼琴的人總是懷有善意,難得主動開口“他叫什么名字”
沈鹿安笑容淡了點,“我說了也沒用,你肯定沒聽過他,他早就不練鋼琴了。”
“為什么”謝傾蹙起眉。
“忙唄,我哥他將來要繼承家族的,彈鋼琴就是陶冶情操,又不是打算當做職業,哪來那么多精力分給鋼琴”
謝傾的情緒又淡了下去。
沈鹿安也沒了談興,站起身拍拍灰,“行了,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先收拾著吧,我也得去收拾行李了,對了,我過兩天也要回國,你要是回去得久,回來前記得找人打掃一下。”
沒了噪音來源,室內一下空曠起來。
謝傾的目光落在手里的信封上,半晌,他站起身,擦干凈手上的灰,從通訊錄表里翻出一個人。
你表弟最近還好嗎
一句話編輯好,謝傾沉默半晌,又一個字一個字刪去。
他把手機放在一旁,繼續整理書籍。
助理抬頭緩口氣時,看到還沒熄屏的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聯系人備注。
[楚梧]
與此同時,沈鹿安正在和人打電話。
“嗯,表姐,你來接我嗎行,那我落地了給你打電話,什么時候我也不知道啊,我哥突然說要晚點回家,我可不想提早回去楚梧,你再說一遍誰是哥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