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蠻對還站在門外的司戎說道“請進。”
司戎眉眼微彎,眼神中些許淡淡的歉意“請問有鞋套嗎比起脫鞋,鞋套更方便一些。”
他在為他過分的講究所可能帶來的麻煩抱歉,殊不知這是多么擊中溫蠻好感的行為。溫蠻整張臉的表情變得十分柔和,如冰川春融,前頭司戎用盡情商說的所有巧話,都不敵這一句有效果。
溫蠻開心道“你等等,我家里沒有別人來,鞋套是剛搬家時買的了,得花時間找一下。你先進來吧,門口有地墊,我找完鞋套給你倒水。”
司戎簡直受寵若驚。
但他愈發謹慎,并沒有因為溫蠻的特殊對待而得意忘形,他還在門外,只是說不急,當溫蠻要走到客廳的層柜去尋找鞋套時,他又說了句“小心,注意安全。”
畢竟他們都還“不知道”這個屋子里有沒有藏著人呢。
溫蠻離開視線的時間內,司戎低頭,審視著先前這個屋子里引發他皺眉的存在好幾個分屬于不同人的泥腳印。
司戎真情實感地附和溫蠻多不禮貌的行為。
真礙眼啊。
等到溫蠻拿來鞋套,司戎穿好后,才不急不忙地正式踏入溫蠻的這個私人空間,表面一絲不茍全不出錯,暗地全部出錯,貪婪地用眼睛標記四周所能看到的一切。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玄關,注意到了擺放在離門口極近位置的消毒液,男人再一次在心里為自己今日的所有謹慎感到慶幸。
“走吧,我們一起看看。希望沒什么嚇人的不速之客。”
嘴上這樣說著,司戎卻早知道結果,由溫蠻轉了一圈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結果令溫蠻安心,而司戎則得到茶水點心的額外獎勵。
他們坐在餐廳,身邊地板的腳印讓這個家成為戰爭后瘡痍的土地,不過溫蠻在心里默念先忽視它,先忽視它這是溫蠻家中第一次來客人,他應該保持起碼的禮節,等司戎走之后,他再徹底打掃。
也不知道這樣的心理暗示重復了多少遍,溫蠻才暫時脫敏。
溫蠻給的招待很用心,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享受獨處并愿意為之提升品質的人,其中有一些點心甚至是手作,這讓司戎的心情愈發美妙。
“看來上次在咖啡廳,還是我好為人師了,你那個時候看我向你夸夸其談地推薦甜品,有沒有心里嘲笑這個人在賣弄”
司戎半是自嘲,半是揶揄。
“怎么會。”溫蠻當時既沒有這種情緒,如今更不會對一個很有好感還屢次幫自己的朋友產生這樣的想法。
溫蠻攪了攪杯子里的紅茶“不過你的名字好特別,有沒有人說和絲絨蛋糕像”
如果是之前,溫蠻絕對不會說出口,但朋友的話,溫蠻就會在親疏之間劃定更親近的距離。
司戎微怔,隨后笑道“給我取了個這么甜蜜可愛的昵稱嗎確實是第一次,好吧,謝謝。”
他風趣而幽默地接受了溫蠻對他名字開的一點點小小的玩笑。暗地里再低頭看餐盤里的蛋糕,又因為它竟不是紅絲絨蛋糕而遺憾了。
良好的氣氛中,司戎控制著頻率,像一個飽餐后又加了一盤甜點的成年男人的正常食量,而不是一個什么都能吞下的怪物。
多么美好的夜晚,司戎道別的時候在心里喟嘆,他也希冀用表情和語言把自己的歡喜傳遞給溫蠻。
“再見。”
溫蠻也這么回應“再見。”
可當那扇門合上后,司戎沉默地站在原地,又覺得接下來的時間是一個多么遺憾的夜晚。
雙眼明明滅滅,最極致時,眼瞳幾乎又變成純黑的洞,馬上就可以再次看見墻壁那頭的溫蠻,和那個讓他也產生留戀了的家。
要怎么樣才能得到這樣的溫蠻的垂青,和這樣溫馨美好的家呢
司戎轉身離開,內心卻有了決斷。
他得想辦法。
至于門外礙眼的那束花,溫蠻沒要它、討厭它,司戎當然會處理掉它,不讓溫蠻再多花費心力。花束連同送的人,他都會好好地給予教訓。
這是他在接下來的求愛的過程里獻上的第一個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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