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蠻說給對方聽,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略顯苛刻的話,卻有著超乎這種苛刻程度的威力,對方好似徹徹底底地被這句話擊敗。男人蹲在地上抱頭崩潰,還伴隨著低吼,舞臺的聚光燈還在他身上,可他現在憎惡這道光,憎惡每一道施予聚光燈亮度的眼光,憎惡讓他完全失敗了的溫蠻。
“溫蠻,溫蠻。”
他崩潰地低喃、反問、質疑。
“你怎么這樣”
因為溫蠻離開,同桌的邵莊自然也追隨起身,他皺眉盯著姓趙的男人,看了兩眼后,還是轉身跟上溫蠻。
這時,服務員也要負責處理鬧劇的殘余。但還不等離開和靠近的這些動作都完成,崩潰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奔向溫蠻,發泄他在頃刻間所有強烈的憎恨
“你怎么這么苛刻”
“誰能達到你的要求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人”
然后變成了
“你根本不會愛任何人的”
男人把自己說服了。對,溫蠻這種要求,他會愛上誰他能屬于誰他根本給不了愛,他是個騙人的魔鬼。
原本最感慚愧也最癡迷愛戀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仇人。
不知怎的,趙姓男子摸到桌上的餐具,拿到其中的餐叉,他是個醫生,神經外科的醫生,拿手術刀,餐刀就可以忽然變成手術刀。
他要讓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仇人愛人男人的生命終結在自己手上。
邵莊早有提防,他立刻高聲吼道“小心”同時去拉溫蠻。
餐刀飛出一條弧線,背景板一樣的看客紛紛驚呼,行兇的人倒在地上,在他身后,穿著銀灰色西裝、頭發微微打膠、手表領帶夾等配件一樣不落的男人,他手上舉著一把椅子,顯然,他剛才就是這樣化險為夷的。
緊急借用的東西當然要放回去,司戎單手抓著椅背的絨面,放下時,其中一條椅腿“不小心”地落到了地上的人的背上,司戎微笑著,一點點慢慢施加的力道,本來傾斜的椅子仿佛逐漸回歸水平線。
“嗷嗷嗷啊”
至于有個被椅腿幾乎釘在地上的落水狗,誰在乎呢。
邵莊站出來,對紛亂的人群肅聲道“我是警察大家都請冷靜,聽我的安排,服務員,麻煩你先維護一下現場秩序,一些近距離的客人如果愿意,希望他們配合警方簡單說幾句作證。”說完,邵莊迅速掃視周遭情況,心里大致有了判斷,隨后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司戎停了下來。
他在這邊,溫蠻和邵莊在那邊,還差一點距離。就還差一點點的距離了。
“我想,我這個應該算見義勇為吧。”
他順著邵莊說警察身份的話,但越過邵莊,對著有驚但好在無險的當事人說。
“溫蠻,你還好嗎”
語氣是那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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