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索蘭那個家伙,祂很痛苦。
有些事情,并不是關在透明玻璃牢里,就不知道。異種與異種之間,的確有著另外一種更特殊的聯系。
珈瑪試圖告訴眼前這個人類真相。
祂本來不用明白一些痛苦,直到祂以為自己可以擁有美好。
在作為一個“普通外送員”的短暫日子里,祂因寄生而得到人類的記憶、人類的愛情祂以為,那個存在于大腦記憶里的“海倫”,真的是祂可以追求的愛人。
祂甚至還以為,住在透明房子里,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為從此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愛人。
直到祂終于明白,“海倫”需要的是人類英雄,而不是一個怪物。怪物不可以得到配偶,祂甚至不是最強的那個怪物。
溫蠻依舊保持著消毒自潔的日常習慣,可是已經有異種突破了社交距離,日久天長地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奧索蘭感知到了。
祂在難過,祂不甘心。
我也一樣。
珈瑪收回了尾巴,繞著溫蠻走了兩圈,回到休憩區盤趴下了。
下班的時候,溫蠻碰到了邵莊。他還沒走
。
邵莊應該是特意在外頭等溫蠻的,靠著墻,手里點燃了煙,卻沒有抽,反而在想心事。
溫蠻徑直走過去,開口先說“有什么事嗎。”
邵莊回神,對溫蠻點了點頭。他也不藏著掖著了。
“溫蠻,是示煬的事。”
“我去派出所里見了他。那個案子,死者是叫許昌明,是他的父親。”
“調查結果顯示,許昌明在吸粉的情況下,和許示煬產生了口角,而他自己過度亢奮產生了幻覺,失足跌下工地。”
這樣的結果,不知道是該為許示煬感到慶幸,還是為其中的人物關系深表同情。
煙霧在他們之間繚繞。邵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聽你的話,深入了解了他的童年他從小在家庭暴力中長大,父親賭癮成性,他和他母親經常成為情緒的發泄桶。后來在婦聯和相關部門的強制措施下,許昌明和他妻子離婚,孩子隨母親,婦聯跟進了后續的長期幫扶工作,給他母親介紹了工作機會。大概心中感恩,長大后他考取了警校,想要回報社會。”
“本來以他的性格,并不適合在異種特隊工作,但機會也會偏愛努力的人他真的是個好孩子。”
溫蠻看出眼前的男人有些后悔。
不知是否在后悔讓自己的后輩遇上了阿宿僮偏偏那天晚上行動的是他,而大家都不知道他內心的脆弱敏感。
但命運至詭。
哪個人類又敢說自己是內心的強者,沒有軟弱的把柄。
“今天是想來和你道謝的,溫蠻,謝謝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的事,否則那個臭小子不會聯系我們任何人。”
邵莊直接朝溫蠻鞠了一躬,再抬起頭時,男人眼中是閃動的眸光。
“以及,真的再拜托你一次溫蠻,能不能再透露一些能夠幫上示煬的消息。”
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天氣就立馬比平時冷上好幾度。溫蠻戴了圍巾,但他討厭圍巾勒緊脖子的感覺,只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無暇顧及。
都路過花店了,快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才想起今天該替換花,只好又折返走回去。
花店今天也不透氣,甚至讓溫蠻有些待不下去。可花蔫了,就該是換的時候,這件事如果沒做,溫蠻也會不舒服。
口袋里的手機響,拿出來看是司戎,來得這樣巧,正好給了溫蠻一個走出去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