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能。
“從你落入我們手中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活著走出監牢,你這條命,留不留得住,全在你一念之間。”
若非主謀,尚有一線生機,可若承擔了主謀的罪名,天神下凡都救不了他。
庭淵想了想,又補充道“即便你承擔了金陽縣偷糧的罪名,其他二十六個縣,就沒有人偷糧了嗎你不過是金陽縣分家的管事,還能管到其他二十六個縣的分家”
顯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而他們要查,不可能只查一個金陽縣。其他地縣也會一并查。
“現在知道為什么我們不著急審你了嗎”
話都說得這么清楚了,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劉宗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垮了。
從前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最嚴重的后果,也就是牢獄幾年,且不會有什么人管他們偷不偷糧食,即便有人管,也不會管到其他縣。
如今從眼前這人的態度來看,來頭必然不小,縣令都聽他們的,恐怕這次劉家糧肆真的要完了。
伯景郁現在也反應過來,庭淵昨夜到底為什么要讓縣令安排,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劉宗了。
這樣會給劉宗造成一個錯覺,自己這事,并不嚴重,若真是嚴重,怎可能好生待他。
一是讓他心中放松警惕,二是消耗他的意志力,三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放松警惕會逐漸演變成焦躁不安,不知道何時會被審判。
這一大清早他們就出現在監牢里,卻沒有對他動刑,也沒有強烈審問他的態度。
他與庭淵二人配合胡謅了一番,讓劉宗主動跳了出來,由他打破了僵局,此時的劉宗已經急了。
庭淵才開始步入正題,沒按照劉宗的預期行動,而是直接跳出了劉宗所預想的情況,讓劉宗意識到,自己根本走不出這監牢,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庭淵將事情的高度上升到了整個西府百姓對農神的信仰層面,又通過這些事情把整個劉家糧肆給卷了進來,徹底摧毀了劉宗的幻想。
若只是金陽縣劉家糧肆的事情,他劉宗確實可以一力承擔,可上升到西府,劉家糧肆都要完了,他劉宗拿什么來承擔,即便他想承擔,也輪不到他。
伯景郁不得不佩服庭淵的思路確實清晰。
若按照他們尋常的審訊方法,直接動手暴打,將劉宗打到不得不認慫,確實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問出一些東西,卻也從側面證明他們手里沒有足夠的證據,劉宗完全可以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與其他的劉家糧肆無關,他們要想往背后查,就得接著抓人,耗時耗力。
庭淵采取攻心,把劉宗套進了他的思維邏輯里,讓劉宗誤以為他們手里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讓他意識到自己必死,這時的劉宗只有兩個選擇。保命,舍命。
之前伯景郁還擔心劉宗不說,到了這一步,他完全不擔心了。
庭淵適時起身,“看來你是不想說了,那就準備好上路吧。”
“我說,我說。”
劉宗扒住欄桿焦急地喊著“別殺我,我說,我都說。”
庭淵看了伯景郁一眼。
伯景郁“說吧。”
縣令立刻安排專人記錄。
“偷農神祭的糧食,確實與我們家主下達的命令,劉家糧肆至今已經存在三十五年了,農神祭前身是在糧荒時代出現的,用女子和嬰兒祭祀,后來官府不允許用活人祭祀,西府民間仍有許多這樣的祭祀,開始改用牲畜,家主見崇信農神的百姓非常多,就開始帶頭搞農神祭,隨著我們劉家糧肆畝產越來越多,收成越來越好,更多的人相信真的是農神顯靈,農神祭就這么開始在西府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