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可是一直在十八里亭”
楊蘭招道“是,卯時剛過我便已經等在了十八里亭,申時我才沿路找過來。”
如今酉時過半,天色將黑未黑,夕陽還在天邊掛著。
按照馬車的速度,一個多時辰二十里地,時間上倒也說得過去。
尋常人用的馬車都是單馬,速度比不上三匹馬的馬車,加之馬車本身就有重量,單人騎馬一個時辰能跑三四十里,他拖著馬車二十里是沒問題的。
楊蘭招問“是不是蘭玉殺了漫漫”
庭淵問他“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楊蘭招冷笑一聲“蘭玉就是一個陰暗的人,他從來都如此。”
乳娘聽他這么說,對他吐口水,“你胡說。”
三爺與管事的也是這個態度。
三爺道“陰暗的人是你”
楊蘭招哈哈大笑,笑中帶淚“可惜你們這些人都是眼瞎心盲,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罷了。”
庭淵來了興趣“哦,那你說說,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楊蘭招的視線落在庭淵的身上,見這人看著與蘭玉年紀相仿,可能還小過蘭玉,卻能有這么高的地位,連縣令都聽他的,問他“你說話可好使”
庭淵“非得要說話好使的人,你才說嗎”
楊蘭招苦笑“我不止一次為自己辯駁,可惜,無用,無人信我。”
“你若不說,怎知我信與不信”
楊蘭招覺得庭淵或許不同,他道“好,既然你好奇,我便說與你。”
“蘭玉討厭我,非常討厭我,我從未與漫漫偷情,從未,可這莊內無人信我。”
乳娘冷哼“我們大家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你真的親眼看見我與漫漫偷情了嗎是捉奸在床了嗎”楊蘭招質問他們“你們誰親眼看見了,站出來。”
“你夜闖表姑娘閨房,一口一個漫漫地叫著,如此已是輕浮,又打傷小公子,這些都是事實,我們有目共睹。”
“好一個有目共睹”楊蘭招問庭淵,“他們可是這樣同你講的”
庭淵點頭。
楊蘭招癲狂一般地大笑,笑著笑著便是滿眼的淚水。
“我早已講過,那日我起夜,見到蘭玉以送生辰禮的名義騙漫漫為他開了門,他知我與漫漫情投意合,擔心漫漫與我一起離開,想要奸污漫漫,我親眼所見,翻墻入內阻止,與他起了爭執,失手將他打傷。”他與庭淵訴苦,“可是無人信我,蘭玉反咬一口,說我與漫漫偷情,用我的安危逼迫漫漫承認我們偷情被他撞破,若非如此,他便要到衙門訴我。”
“你胡說公子才不是這樣的人”乳娘滿口否認,沖上來想要打楊蘭招,阻止他說話。
楊蘭招苦笑,“看吧,他們就是這樣,我說真話無人相信,蘭玉說假話,人人都信。”
“從小便是如此。”楊蘭招對他們早已失望透了。
三爺說他“你這黑心的小人,如今蘭玉已經沒了,你怎么說他都辯解不了,還不都是你一張嘴。”
楊蘭招轉頭看向三爺“三叔,你這雙眼睛白長了,自小你們就因為我不是父親母親親生的孩子對我多有不滿,由著蘭玉陷害我,總有人為他撐腰,任由他傷害我,老夫人不喜歡我,你們為了討好她便也不喜歡我。”
“你胡說,我沒有”三爺矢口否認。
庭淵意味深長地看了三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