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螢查了一下價格,發現這塊手表有小六位數之后就再也沒戴過了。
林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怎么可能被騙,這手鐲假的一批,他又不是戀愛腦,他被騙我吃他自己吃屎。”
陳螢“”
“行了,不早了,你別跟楊蔓計較了,你知道她這個人沒什么壞心眼的,趕緊睡覺吧。”
“我也想睡啊,我現在在陽臺上,她還在里面跟鐘誠聊天哦對了,他們晚上去開房了,開的還是鐘點房,我現在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楊蔓回來之后臉一直是紅的,問她怎么了,她就說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雖然母胎單身二十年,但姐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啊,真是的。”
“你今晚話怎么那么多”陳螢問。
“你不愛我了,阿螢,你竟然嫌我話多,嗚嗚嗚,我不想活了。”
“沒愛過。”
“睡了。我好慘,我的舍友一個是渣女,一個是戀愛腦,我這過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熱的日子”
“再見渣女”
陳螢眉眼彎了彎,放下手機,上床睡了。
陸明硯腦子一直混混沌沌的,他像是回到了去年春分,那天他也是發了一場高燒。
春分那天一直是君如蘭的忌日,那天,他去墓園淋了場小雨,晚上回到家,王嫂看他衣服濕透了,臉頰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急得要死,立刻要給家庭醫生打電話,被他攔住了。
他說“別打擾我,我上樓睡一覺就好了。”
臥室窗幔緊閉,沒開燈,漆黑的像深淵,更像他小時候常呆的黑漆漆的地下室。
但現在和過去不同的是,那會兒他遍地鱗傷,還要聽女人用尖銳的聲音嘲諷他沒人愛,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沒人愛,親生父親永遠不知道正在哪個地方風流,只是她嘲諷的音量隨著她病的越來越重變得越來越無力。
最后一天,他被外公外婆帶到她的床邊,他驚懼地看著床上瘦骨嶙峋的女人,拼命想要往后退,卻被人死死攔住。
記憶里他的母親絕不是床上這個面目蒼白凹陷沒有一絲血色的女人,記憶里的君如蘭哪怕拿著尖銳的刀尖往他身上劃,面容都是精致動人的。
“對不起,你是無辜的,但媽媽生病了,媽媽從生下你之后就生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傷害你的,你能原諒我嗎”
十二歲的男孩搖了搖頭,聲音冷漠一點也不像他自己,他說“不能,你不是我媽媽。”
好像就是因為這一句話,他被外公外婆送回了陸家。
兩家見面第一件事仍然是爭吵。
“天殺的,孩子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對我的孫子”
“阿蘭又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對我的女兒”
“阿硯也是你們的外孫,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君如蘭發瘋,明知道她精神病動不動就發作,還讓阿硯跟她住在一起,你們還是不是人了”
“我們君家可沒有這樣不近人情的外孫。”
“本來阿蘭去世之后,我們想好好補償他,但他也不認我們,還是回你們陸家吧,畢竟他身上流的還是你們陸家的冷血。”
這場噩夢好像永無止境,仿佛要將他拖入深淵永久沉睡。
混沌中,他感覺到額頭上有冰冰涼涼的觸感,他聽到有人喊他名字。
他想掙扎卻完全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