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陸織許見到謝白嶼的次數不多。
只有在每月結契發作的特殊的日子,謝白嶼才會出現在她面前。
其余時候,她與謝白嶼互不干擾。
她跟謝白嶼就像生活在兩條線上,謝白嶼是帶著殺戮氣息,總是做出瘋批事跡的嗜血大魔頭,她是在謝白嶼屋中數著結契日子的祭品。
在陸織許離開深淵的前一晚,她與謝白嶼說過話。
她的離開是沒有隱瞞的。
“結契就要結束了,明日,我就走了。”陸織許從門扉后探出腦袋,對謝白嶼說。
謝白嶼站在魔宮殿宇的臺階上,抬眸,眼瞳幽暗。
陸織許咽了咽,心中刷屏太嚇人了。
“你已經不需要祭品了,我們兩不相欠了哈。”陸織許說,她想著,就算謝白嶼不放她走,她也要走,不過謝白嶼對她那么冷淡,肯定巴不得她這個人類早點離開他。
謝白嶼扯了下唇角,冷笑了一下,聲音疏冷,“你走吧,之后,我會殺盡正道人士。”
陸織許“”
這是有多厭煩她。
就像是,她這個累贅走了,他的封印解除,終于可以大開殺戒了。
謝白嶼向來厭惡正道修士,現在在心中把她當作老婆,應當是因為她與他的結契關系。
陸織許的思緒從前世收回,骨龍吐出的白霧飄蕩過來,謝白嶼的若木火繞著他的身體,將白霧隔絕在外。
陸織許看著謝白嶼的背影,目光審度。
“過來。”謝白嶼對她伸手,把她拽到身邊。
他不冷不淡說“這白霧有致幻的作用。”
若木火的光亮,罩在謝白嶼和陸織許周身。
白霧徹底褪散,火光同時照亮了巖洞。
黑暗退散,洞壁上崎嶇不平的巖石浮現,地面亂石堆積。
看上去沒有睡覺的地方。
陸織許打了個哈欠。
既然犯困了,那首要任務是好好睡覺,其他的事情,睡醒了再說。
陸織許看了眼謝白嶼,他抱臂靠在巖壁上,半闔雙眸,抿著唇線,鴉黑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陰翳。
看上去就是人狠話不多的酷哥。
不能聽到心聲后,陸織許覺得謝白嶼看上去是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但陸織許要充值心音力量。
陸織許湊到謝白嶼面前,扯扯他的袖子。
謝白嶼撩眸,嗓音微微喑啞,“嗯”
很冷酷。
“你的尾巴呢”陸織許一臉無辜,“可不可以再讓我摸摸”
空氣安靜了。
謝白嶼幽幽盯著陸織許,看了好一會兒。
陸織許若無其事,“我到這里后,睡覺懷里要抱著東西,要不然睡不著。”
是么
她是這么可憐。
一個人類在深淵,定然覺得孤獨無依。
如此嬌小脆弱的人類少女,睡覺的時候懷中抱著一個東西是正常的。
謝白嶼因為非禮勿視的原因,在陸織許睡覺的時候不怎么敢看她,只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腦袋和肩膀,所以不知道被子下陸織許的睡姿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一個大字。
陸織許早就習慣住在深淵了,所以什么需要抱著東西不然睡不著,都是她胡扯的。
陸織許又戳戳謝白嶼的胳膊,聲音糯糯,“尾巴。”
謝白嶼一言不發,將尾巴放在她的懷中。
陸織許沒有章法地摸了一會兒,謝白嶼垂眸看著她,見少女面容思忖,慢慢的,蹙了眉。
是
越摸越覺得他的尾巴怪異么。
若她覺得摸他的尾巴是一件不開心的事情,那就不能讓她繼續不開心下去。
謝白嶼的尾巴挪動。
陸織許懷里忽然一空,她有點懵地看了下謝白嶼。
手感還挺好的啊。
怎么突然收回,這魔頭是被摸煩了么
哎,有點想繼續摸摸。
只能忍一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