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挽庭盯著司徒明看了數息,隨后他一把甩開司徒明的手臂,沒好氣道“愛去去,這種父親,你不恨他便也罷了,居然還想著救他,當真是個蠢貨。”
司徒明眨巴眨巴眼睛,按理是該如此,他曾經多少也怪過父皇的無情,對他這個兒子不聞不問。可他身死之后,便覺得生前的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想全了未得父愛的遺憾,尤其是他被賜死一事,一想到父親并不知情,他便恨不起來,只是希望能彌補畢生遺憾。
司徒明不由好奇地問道“仙君可是同自己父親之間,也有些化不開的矛盾”
梅挽庭不屑一笑,對他道“哼,我我無父無母,從未見過爹娘。單純地不想看你為這種爹作踐自己罷了,我已好言相勸,你愛去去吧。”
司徒明見青梧和灼凰已經落地,便沒再同梅挽庭多言,俯身飛了下去。
司徒明下去后,梅挽庭轉而看向司徒明的背影,眉宇間滿是嘲諷與不屑。
來到皇帝面前,司徒明單膝落地,伸手撫上皇帝的臉頰,不禁顫聲喚道“父皇”
青梧道“他的魂魄被陣法束縛,暫且醒不過來。”
司徒明眼底流過一絲失望。
青梧對他道“將他換出來吧。”
司徒明點頭,隨即走進了陣眼,身體同皇帝的魂魄重疊。頃刻間所有纏著皇帝的枝條便顫動起來,司徒明掌上一用力,一把將皇帝的魂魄推了出去。
青梧立時以靈氣將其接住,陣法再次像在玉衡宗時一般開始塌縮,朝陣眼中的司徒明匯聚而去,強大的壓力迫使司徒明眉心緊鎖。
灼凰對他道“撐住,待此陣破,你便能出來了。”
司徒明聞言,在強大的壓力中,再復強撐著坐直身子。
青梧和灼凰望著陣眼中的司徒明,期待著陣法塌縮,
可看著看著,他們卻覺出不對來。
為何半刻鐘過去,這陣法的塌縮還未結束
青梧和灼凰立時運起靈氣,各自一邊纏住司徒明的手臂,試圖將他往外拉。可司徒明的身體卻好似已同陣法融為一體,根本無法拉出。
片刻后,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整個地面顫動,震得青梧和灼凰各自后退一步,同時脫手。
灼凰蹙眉道“怎么回事這陣法怎么沒有破”
說話間,陣法塌縮停止,再復如從之前般緩緩運轉起來,只是這次,流出的氣息不再是興旺之氣,而是頹敗之氣。
司徒明望向青梧和灼凰,對他們道“我好像出不來了。”
說著,司徒明便覺眼皮沉重,似是要昏睡過去,他眼皮眨得緩慢,眼底盡是哀色,他似是意識到什么,對青梧和灼凰道“二位仙君我怕是、怕是要永遠留在這里了。”
青梧聞言,連忙抬手,再復以靈氣纏住司徒明,用盡力氣,試圖拉他出來。
灼凰在一旁冷靜看著,片刻后,她對青梧道“師尊,妖界的陣法我們了解得并不完全,且先叫司徒明在這里待著,等我們找到解決辦法,再來救他便是。”
青梧聞言看向灼凰,對她道“不可他是為了破陣方才入陣,我們怎么能在此時留下他”
灼凰看著青梧此時自責且擔憂的神色,不由抿唇。
這一刻她忽地意識到,如今身在合歡道的師尊,所行所選,已經和她不一樣了。
灼凰眉眼微垂,躲開青梧的目光,繼續道“你別忘了,這些陣法的背后,還藏著一個修為深不可測之人。你現在就算賭上全部修為,也不見得能救他出來,徒勞無功之舉罷了。何不等弄清陣法的原委后,再來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