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她,陸玄愔心里涌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夢里的她乖巧沉靜,在夜色中等待他歸來,同時也在討好他,卻沒有像現在這般不安惶恐。
他想說什么,又難以啟齒,最后只道“合適。”
褚映玉怔了怔,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合適嗎
上輩子他們婚后的第一年,兩人極少有接觸,她就算想要討好他,改變自己的處境,也很難等到人。直到第二年,他回府的時間終于多了一些,兩人相處的時間也變長,然后圓了房
第三年時,她已經徹底地習慣皇家媳婦的生活,做好自己的職責,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家媳婦,挑不出毛病。
兩人的關系也比以往要親密許多。
想必他對她是滿意的,她不僅將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條,也做好為人妻、為人兒媳婦的本份,讓他無后顧之憂。
可不就是合適嗎
陸玄愔明顯能感覺到她臉上的變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卻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這讓他有些焦急,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更冷峻幾分。
未等他想好要怎么說,她卻開口道“殿下,我進宮已有些時間,該回去了。”
說著,她也不管他,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便感覺到一只手如鐵鉗般鉗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差點往后仰倒。
她的手腕極細,男人沒輕沒重的力道,像是要折斷它一般,褚映玉疼得嘶了一聲,那只抓著她手腕的大手瞬間松開。
褚映玉想將手縮回去,然而那只大手卻將她的手拉過來,先是看她的手腕。
果然上面紅了一圈,她的膚色極白,這紅色也更刺目。
“抱歉。”他開口說道,臉上難得露出懊惱的神色。
褚映玉被他的動作弄得呆了一呆,飛快地說了一句“沒關系”,便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哪知道他握住極緊,根
本抽不回來。
陸玄愔查看完她的手腕,又拉開她虛攏著的手心,看到手心上那道已經結疤的傷,前些天剛脫了疤,留下一道色澤還有些粉嫩的痕跡。
這是上次在安王別莊時,她用銀簪傷醉漢時留下的傷。
陸玄愔確認傷口已經好全后,又看向她的臉。
先前聽說她的臉被靜安郡主的指甲刮傷,戴了好幾天的面紗,許是當時用的是上好的藥,現在臉上的傷也恢復。
因為今天要進宮謝恩,難得上了妝,涂了脂粉,也看不出什么痕跡。
他湊得極近,褚映玉又聞到他身上的那種冷香,似松雪的氣息,極為干凈。
她忍住后退的沖動,低聲說“殿下,能不能放開臣女”
陸玄愔放開她,感覺到她的排斥,眼神微黯,輕聲道抱歉。”
他不是故意弄疼她的,只是不愿意她就這么帶著誤會離開,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解釋他這兩個月來,天天都夢到她,夢到她嫁給自己嗎
若是他這么說,她會不會視自己為登徒子就算她相信自己的夢,會不會覺得是因為那夢,他才會想娶她的
因夢境不全,陸玄愔也無法從夢里窺探到什么,只是夢醒之時,心里有個沖動,讓他想要趕緊將她納入懷里,讓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讓她不再受外界的紛紛擾擾
在陸玄愔松手后,褚映玉迅速地退后,再次提出了離開。
這次陸玄愔沒做什么,而是帶她回到坤寧宮,讓宮人抬來軟轎,送她出宮。
如今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妻,倒是不用刻意避嫌。
何況今兒宮里的人都知道褚映玉進宮謝恩,七皇子親自送她出宮,也昭示皇后和七皇子對她的重視。
陸玄愔不僅將人送出宮,甚至直接送到長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