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到達了極限,如果我不死,
那么我就會變成殘害人類的喪尸。”關敬英嘴唇微顫“仇先生,如果那是真的怎么辦”
“不怎么辦,你看起來心理壓力比我大多了。”明明夢里被殺的是仇文,可醒來之后遭到重大打擊的反而是關敬英。
那個夢境確實也讓仇文感到崩潰,但仇文只是受不了里面那個被“自己”養得稀爛的仇冰河。
在那個夢里仇文殺了很多人,包括周穎鶯那個孩子。
而且他和關敬英也不熟悉,他不知道關敬英是個淚點超低的好小孩。關敬英也從未與他有過正面有效的溝通。
“兩個完全不認識又身處兩個陣營的人互相殘殺也是沒辦法的事啦。”仇文勸關敬英想開點,他經常狩獵喪尸,對自己被“狩獵”這件事并不算抵觸。
“可是我不應該對您動手的”關敬英接受不了夢里自己的決定,“您是仇文,我甚至沒去了解過您的思想,沒了解過您的為人”
“我這樣做和那些放縱組織的人有什么區別”
“喂過分了”仇文在關敬英的腦殼上輕拍了一下,“你夢里的那個我和你面前的這個我有什么關系嘛”
說著他又指向同樣湊過來的仇冰河“你夢里的那個冰河和你身邊的冰河也沒什么關系。”
“你不能因為你對我有好感就覺得那個仇文也是很棒的喪尸。”仇文不喜歡夢里那個陰郁又偏激的自己,“你沒有殺掉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怎么可能殺掉我嘛。”
關敬英的手都在微顫。
“嗯,我明白的。”關敬英雙手合十,死死按住自己。
他確實怕得要死。
他不能殺掉仇文,他怎么能對仇文動手
喪尸的家庭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關敬英心中的一片凈土,他想觸碰卻明白自己與他們注定平行無法相交。
仇文把關敬英摟得緊了些“好孩子,別對自己要求那么高。”他撫摸關敬英的頭頂。
“我知道你是很好很好的孩子。”仇文感覺到關敬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關敬英咬牙“仇先生,不對勁的,程東潔不對勁。”
“他曾經對我說,他見過一個長得像我卻纖細的女孩。”關敬英在壓抑自己痛苦情緒的同時還能縷清自己腦內的情緒。
程東潔絕對是有問題的,而且今天這場夢也許同樣跟程東潔有關系。
他和仇文做了差不多的夢。
夢里他殺了仇文,仇文損壞了無數人類的基地。
程東潔想要挑撥他們為什么
程東潔到底屬于哪方的勢力他想做什么
關敬英咬牙皺起眉頭。
仇文用手指摁在關敬英的眉心上,幫關敬英揉開眉頭“你在夢里自殺前在想什么呀”提起自己會讓關敬英內疚,那提起關敬英總沒事的吧。
關敬英似乎不覺得自己在夢里自殺是什么大事。
關敬英的眼皮微微顫了一下。
“我”他的聲音有些啞,我在想爸爸和媽媽。”
陸地是故鄉,是他從未駐足過的故鄉。但他的父母都留在那兒,他當時在想,也許他的家也該在那兒。
“你夢里有沒有人發現你其實蠻容易哭的呀”仇文又問。
“沒有。”沒有荒唐又熱鬧的相處。仇冰河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慰式地輕拍他的后背。
夢里的仇冰河也需要安慰。
所有人都在向他傾訴,他只能盡力去平衡好周遭人的情緒狀態。
在他最后向自己扣動扳機時,他感到的是解脫。
他已經盡己所能了,他該回到父母那邊去了。
他的爸爸和媽媽應該還是那樣的年輕,那個記憶里高大的女人大概也不過他胸口那么高。
他沒法再坐在媽媽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