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水”許逸寧記性很好,他不記得犯人里有這個名字。
“于金水是五年前被流放過來的,如今已是自由民。”肇和解釋道。
“膽子夠大的,竟然敢偷東西。”秦疏語氣淡淡,又瞥了肇和一眼,“關鍵還真讓他偷到了。”
肇和汗顏,單膝跪地,謝罪道“屬下無能,還請大人責罰。”
這確實是他們的失職,只是大人殺伐決斷,眼里容不得一點兒沙子,這一路上臘肉背在那些人的背上,都沒人敢偷吃一口,誰能想到那個于金水膽子竟然如此之大
“回頭自己去領板子,也長個記性。”
肇和松了一口氣,“謝大人。”大人只是讓他去領板子,就是還會用他。
肇和這個人還算得用,所以秦疏只是小懲大誡,經過這一次,想必以后對方處事也會更加周全。
“這件事怎么處理清楚吧。”
肇和當即道“屬下明白。”大人賞罰分明,今日便用于金水來立威。
王家塢的人全部被聚集在一起,他們終于見到都監大人,同時還有被綁縛在地的于金水。都監大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目光如電,讓人不敢直視。
氣氛沉凝,肇和上前一步,宣讀了于金水的罪狀,“于金水偷竊監管所,罰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圍觀眾人俱是倒吸一口涼氣,五十大板下去,哪里還有命在。于金水更是肝膽俱裂,他沒田沒地,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因為手腳不干凈,大家伙也不待見他。這兩天一到飯點,監管所那邊就有香氣飄散,于金水如今已是自由民,當然吃不得監管所的飯食,實在饞得不行,這才起了偷竊的心思。
因為怕被發現,昨晚他沒敢多偷,沒想到這么快便被發現,還要因此丟了性命。
兩個手持刑杖的人越眾而出,于金水跪地求饒不止“大人饒命,小民知錯了,小民知錯了,還請大人從輕發落,饒我一條賤命。”
于金水的告饒自然是無用的,秦疏要的就是震懾,務必要將盜竊之風剎住,以后誰若是還敢起這樣的心思,也要想一想今日于金水的下場。
兩個兵卒將于金水綁縛在長椅上,之后便噼里啪啦地打起板子來。
于金水疼得嗷嗷直叫,眼角余光看到太師椅上那位,都監大人全程一言不發,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整個人如一尊煞神。
于金水知道,自己的小命全然掌握在對方手中,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被打死,他必須得想法子自救。
他也顧不得太多,竹筒倒豆子一般道“大人,大人,我有用,我知道很多事
情的大人。孫耀的小舅子強占了王從善的孫女,還想要吃絕戶。史校尉背著家里的母老虎在外面養了小。郡丞借職務之便,將庫房里的新米倒手換成了自家鋪子的陳米千鐘山里藏著偷跑的流放犯”
秦疏一擺手,兩名兵卒立馬停下。
于金水嘴里還在喃喃,直到他的面前出現一雙靴子,于金水這才察覺到板子停下了,然后就聽都監大人道“千鐘山,流放犯,你知道他們藏身的具體位置”
他順著靴子往上看,對上黝黑的眉眼,于金水心肝一顫,于金水不敢撒謊,他咽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