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楊崢沒有說謊,他的《沖虛真經》確實出自田實之手,只不過是由祖沖幫忙弄到的;另一方面,田實在海外的九州島居住十年,如今已死在那里,此事死無對證。
因此,荀子問了也是白問。
他苦笑道:“你真聰明,給我一個無法驗證的答案。田實以前是學宮的資深長老,我跟他很熟,知道他的確修煉過此功。可惜,他失蹤十年,誰也找不到他……”
楊崢眨了眨眼,說道:“我并沒騙您,其實前幾年,我曾跟他當過鄰居,可以說,他是看著我長大的,對我很寵愛,所以才將這部真經傳授給我!”
這話倒沒說謊,祖龍的記憶里,保存著大量關于田實的信息。他充滿自信,不會在荀子面前露出破綻。
“哦?”荀子眉尖一挑,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你在何處見過他?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能有資格接近那個怪老頭?”
楊崢脫口而出,“我家在韓國經營藥鋪,十年前,父親接到一筆重金生意,帶我出海尋找某味珍稀藥材,結果遇到風暴,漂泊到某座孤島上。而田老爺子,就在那里隱居。”
同樣的說辭,他曾對韓非和徐福母子說過,今天恰好也用得上。
荀子聞言,皺眉說道:“海外?這么說有些道理,難怪道家派人到處尋找田實,都一無所獲,原來他竟去海外當了隱士……等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說謊?”
楊崢坦然道:“很簡單。我跟他同處多年,對他的習慣和風格再熟悉不過。您既然也跟他很熟,不妨出題考考我,我若是撒謊,自然會露出破綻!”
荀子見他成竹在胸,已經開始信了,但還是問道:“那老家伙有句口頭禪,你知不知道?”
楊崢哈哈一笑,模仿著記憶里田實的口氣,“像話嗎!像話嗎!像話嗎!”
荀子也笑逐顏開,仿佛真的看見田實本人,“我再問你,他平時有什么愛好?”
楊崢答道:“抽旱煙、喝烈酒……梳洗那頭快掉光的白發?”
荀子舒了口氣,會心地道:“如果沒跟他長時間相處,你是不可能知道這些小細節的。看來你沒騙我,我很滿意。”
楊崢嗯了一聲,心里想著,那個楊玄,同時修煉兩部真經,肯定是楊朱教的,一旦被道家追問起來,他又該如何作答?兩部真經,可沒法推到田實頭上。
荀子解釋道:“那個魔頭楊朱,早年是道家的頂尖強者,其實力達到巔峰時,甚至開創過楊朱派,聲勢比道家的軒轅派、逍遙派還浩大!”
楊崢說道:“我和楊玄,都修煉道家內功,又都有龍魂霸體,身上匯聚著很明顯的楊朱的影子。所以您懷疑,教我功法的人是他,他其實沒死,對吧?”
荀子點頭。
楊崢問道:“您剛才說,楊朱死于十六年前,他是怎么死的?”
荀子瞇起眼,回想起當年的情景,感慨道:“不得不承認,楊朱是曠世奇才,其道行高深,天下人難以望其項背。由于他入魔,蠱惑世俗眾生,諸家圣人便設局,聯手將其誅殺!”
楊崢心臟砰砰狂跳,“諸圣聯手誅殺?也就是說,楊朱曾經是天下第一?”
荀子表情凝重,“他一騎絕塵,是無可撼動的天下第一。不僅如此,他的智謀韜略,也不在鬼谷子之下,同樣是第一。此人太過妖孽,在能力方面,沒有任何短板……”
難怪,為了對付一個楊朱,需要所有圣人共同出手,以眾敵一。縱使如此,現在看來,楊朱似乎還沒死,當年能瞞過諸圣逃生,這是何等通天的道行!
荀子胸襟寬廣,不愿刻意貶低和抹黑強敵,“正因為他太強,被眾生景仰,所以,他入魔后提出的諸多歪理和邪念,不僅被遭到世人排斥,反而大肆盛行,一時壓過百家,獨領風騷!”
一個人,開創一個流派,風頭能壓過諸子百家,絕對稱得上是蓋世梟雄。相比之下,鬼谷子和荀子等人的圣人光環,則黯淡太多,無法與之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