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說“好。”
玦又看了他一會兒,手指撫上他的臉頰,但他沒有吻他的唇,只是很珍惜地親了親他的唇角,隨后和昨天一樣,靠在他懷里沉睡。
馬兒們拉著他們穿過了這一場暴雪。
滑橇比車輪速度要快上許多,第二天還沒到正午,他們已經穿越了四個城鎮,也離開了奧克爾帝國最繁華的地帶。
626“能見度不足,但前面出現一處聚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在盡力幫你控制馬匹的方向了,不過它們已經很累了,是否要停下修整”
荊榕抱著玦,展開那份地圖。
玦本來就睡得不沉,他跟著睜開眼,一起看向荊榕手里的這份地圖。
從出發以來,荊榕就一直在依靠肉眼和626的測繪情報,重新矯正地圖的路線和標點,包括戰爭列車的軌跡和新的地形。
荊榕說“前面可以停下修整,老地圖里沒有前方小鎮的地名,但是它應該叫揭克鎮,你有印象嗎”
玦張了張嘴,好像準備說話,但保持了沉默。
荊榕沒有介意,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去那里修整。”
玦低聲說“對不起,但是關于我的祖國,我能說的很少。哪怕這個對象是你,哥哥。”
荊榕仍然將手輕輕放在他頭上,并不在意“我知道。”
626這個時候才在它的系統目錄里查到有關揭克鎮的詞條“那是一處罪島流火之島戰犯的聚落,他們大多數是被俘后押送至此,在奧爾克軍隊的監督下進行一些后方的養殖、打造和種植項目,他們中大多數都是成年人,而孩子都被送到了首都實驗室。”
626說“這里的人沒有參與反叛組織的能力,但恐怕曾經是玦的一個重要聯絡點之一。這里是離奧爾克首都最近的一個列車物資點,恐怕罪島反叛歷史上的多起事件都與它有關。”
荊榕說“可以猜到。”
626說“不過,那也是曾經了。流火之島的反叛組織已經要被殺絕了。”
馬車拉著雪橇徐徐停在小鎮的門口、
荊榕跳下馬車,回頭接著玦一起下來,牽住他的手。
玦戴好斗篷的帽子,很安靜地跟在他身后。
面前是個被雪覆蓋的,非常簡陋的小鎮。小鎮門口停著一輛又一輛物資雪橇車,等待著運送給最近的戰爭列車據點。
門口守著幾個奧克爾士兵,看到眼前來了一對漂亮的新面孔,他們盡職盡責地攔住了他們。
“先生,您好,請出示您的證件。”
荊榕將自己的通行證遞了出去。
這次出行,他沒有拿自己的裁決者行頭,而是另外辦了一張旅游探索協會的證書。
奧爾克將證件接過去后,并沒有起疑,只不過是好奇地問道“什么是旅游探索協會再往西就是戰區了,你們來這種地方旅游嗎”
荊榕說“我們對地質情況進行踏勘,然后給資源和動植物進行歸類,以后孩子們可以從中了解這片土地。”
士兵聽了,眼底閃出敬佩的光“真的嗎這可真是太好了,先生,我們都不識字,沒念過書,你一定是從首都來的文化人。”
另一個士兵則看向玦玦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白色的斗篷之下依稀能看見一個白皙瘦削的下頜。
他對荊榕說“先生,那位先生的身份我們也需要查看。”
荊榕遞上一包煙,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可以通融一下嗎他是我的戀人,但目前身份有些特殊。”
玦的指尖握緊一下,又輕輕松開。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心下了然,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來“當然沒有問題。”
戰爭末期,人口買賣是最平常的事情,他們只需要確認進入內部的人的安全性就可以了。
而且如今,雖然聽說sss級高危實驗體還沒有死,但叛軍殘黨都已經深入逃回了深山,這場戰爭的結束指日可待,他們當然不用再嚴防死守。
荊榕帶著玦走進了小鎮內部。
小鎮里是隨處可見的紅發人,他們都是戰俘,腳上都掛著鐐銬,面上的神情疲憊不堪。
這是個貧瘠得連旅店都只有一家的地方,街面上都是打造武器的鐵匠鋪,鋪子邊掛著“奧爾克帝國士兵免費住宿”的牌子。
荊榕牽著馬,鎮上的人對外來者沒有絲毫興趣,連旅店的老板都不會抬起頭看他們。
寒風嗆著砂石與鋼鐵的氣息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