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辭無聲攥緊了掌心。
他攥的那樣緊,指甲幾乎陷進了肉里,掌心掐出新月形的痕跡,可他毫無所覺。
謝逾就躺在他旁邊,熱度透過被子源源不斷地送過來,只要沈辭想,他稍一翻滾,就能滾進謝逾懷里。
睡著了的謝少爺很好講話,任人捏圓搓扁的,讓他抱他就抱,讓他松手就松手,可沈辭只是靜靜地凝視他,黑茶色的眸子垂下來,情緒都藏在眼簾下。
酒店開了空調,臥室里暖烘烘地像燒了炭火爐子,身上被子是上等羽絨,絨朵來自西伯利亞冰原的白鵝,蓬松度極高,最是保暖。
可沈辭還是覺得冷。
第二天一早,謝逾醒的時候,沈辭已經走了。
他吐著牙膏沫,含糊不清地問系統“他怎么不等我吃早飯了”
沈辭最開始也是直接走,后來等他吃過一段時間早飯,現在又走了。
系統走完劇情就關機,比謝逾還懵“什么情況,我不知道啊。”
謝逾揮手“算了,問題不大。”
他照常用餐,出門閑逛,做揮金如土的富二代,系統也沉寂了許久,過了半個多月,才悄然浮現在謝逾身邊。
“兩件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謝逾“隨便。”
系統“這半個月,沈辭又去病房看林音了。”
謝逾嗯了一聲,原文里的沈辭就并非池中物,最能把握機會,他并不意外。
“還有呢。”
“還有,謝遠山清楚你投資的事情了,在洛杉磯的公司會議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買了回國機票,正往這里趕。”
謝逾隨手點開購物網站,用信用卡支付,屏幕顯示支付失敗。
他的卡已經被凍了。
謝逾一點不慌,許青山幫他搞定了國外賬戶,里頭小幾百萬現錢,夠他瀟灑上好幾年。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手機鈴聲炸起,他按下接通,謝遠山陰沉的聲線傳來,壓著磅礴怒意,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謝逾,給我滾回家一趟。”
謝逾嗯嗯嗯,敷衍說好。
他彼時正在攤子上吃小餛飩,掛了電話后,又慢條斯理地將餛飩吃了,還喝了兩口湯,這才坐進車里,蕩回了家。
謝遠山氣得狠了,見著他,當即就想動手,可謝逾也不是孱弱無力的小孩子了,一米八幾的個子往那里一站,高謝遠山一個頭,要想扇他巴掌,得惦著腳扇。
謝遠山打量他,謝逾立在墻壁夾角的陰影里,茶黑色的眸子也隱在黑暗里,冷且淡漠,似乎只要謝遠山敢動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反手回擊。
“”
謝遠山收回視線,放棄了動手的打算,他生硬開口“成天和狐朋狗友鬼混,混成什么樣子,趕緊收拾行李,給我滾到c城去。”
謝逾雙手插兜,全然不將他的處罰當回事“什么時候的飛機”
謝遠山煩透了謝逾,恨不得將他當場丟出國外,秘書在系統上一查,給他選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
謝逾早有預備,接受良好,當晚收好了所有行李,然后按照劇情人設要求,和何致遠周揚挨個打電話,哭訴慘痛遭遇,并邀請他們明天上午聚一聚,算分別宴會。
謝逾當然是哭不出來的,他捏著鼻子,硬生生擠了兩聲哽咽“兄弟,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和你們見面了。”
系統陪在一旁,痛苦地嘖了一聲。
有點惡心。
何致遠自從上次林音的事兒,自覺丟臉,回京城祖宅住去了,很長時間沒來江城,現下被家里約束著行動,明天來不了。
周揚倒是痛快應了,兩人一聊,選了江邊常去的酒吧。
按照原文,沈辭這時在住院,謝少爺再怎么會玩,也怕玩出人命,所以明天這聚會也沒沈辭什么事,成了謝逾周揚的兩人局。
謝逾討厭何致遠,對周揚觀感一般,不說多喜歡,也不討厭,兩人在酒吧淺喝了幾杯雞尾酒,便沿著江邊散步。
周揚問他“真去五年,一下都不回來”
謝逾便笑“真去。”
周揚吸煙,沖著江水吐煙圈“你那親爹,確實不是個玩意對了,我聽說他凍了你的卡,缺錢嗎要不要哥們給你點”
謝逾搖頭“不用,我不缺錢,但確實有件事,得你幫幫忙。”
周揚挑眉“十幾年朋友了,盡管說。”
謝逾“看著點何致遠,讓他離沈辭遠點。”
周揚抽煙的手一頓。
原文里何致遠就想弄沈辭,也弄上了,他這人三分鐘熱度,弄上了,也就不稀罕了,后頭沒糾纏過沈辭,可這回謝逾嚴防死守,愣是沒讓他碰到,何致遠心里癢癢,鬼知道會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