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能喝,火不能摸,這些太過基礎的東西,反而沒人對他提及。
白郁停頓片刻,寫道“也就是說,黑袍會讀書的人不多”
電光火石間,他似乎抓住了某條線索。
里斯奇怪道“當然,您這也不知道嗎奇怪,閣下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
白郁“住在郊區,確實不知道。
白郁沒有原主的記憶,但從夫人的口供中可以得知,教堂中的孤兒一起長大,然后根據天賦進入各行各業,有的憑借美貌,有的憑借力氣。
伊爾利亞的教堂可不是后世的孤兒院、福利院,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養育幼兒的教堂是個相當恐怖的存在,譬如加拿大臭名昭著的坎洛普斯教會,圣潔的外表下隱藏著難以想象的罪惡,當人們打開教會地基,發現了215具孩童的尸骨,身體上伴隨著虐待和酷刑的痕跡。
黑袍會經營的教會同樣如此,孤兒們沒有父母,就像待宰的羔羊,他們生活條件惡劣,長期遭受洗腦,成了沒有思想的棋子和奴隸,大部分孩子都會在篩選的過程中死去,只有錘頭鯊那樣強壯,或者夫人那樣貌美、得到特殊照顧的孩子,才能成長下來。
長大后,錘頭鯊那樣的多數成為了和混混的頭目,他們混跡在市井街頭,成為了黑袍會蔓延在街市中的毛細血管,無聲的控制著一整片區域,為整個組織養料,聚少成多,聚沙成塔,這一小片一小片的區域匯合就成了黑袍,會如今龐大的勢力。
而原主在這樣的環境中讀書出來,其實是很少見的事。
“”
“呵。”在腦海之中,白郁冷下聲音,輕聲諷笑。
66“笑什么”
白郁微微閉眼“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問題,66,你說,這些孩子長大后,他們會去找誰看病呢”
常有械斗火拼,有個擦傷碰傷是常事,而黑袍會,必然不敢隨便找診所看病,而這個時候,如果有一位曾經和他們一起在教堂長大的人是醫生呢
他想起了原主書柜里厚厚的病歷。
白郁也曾疑惑過醫生的診所骯臟昏暗,醫生本人甚至沒有經營許可,可為什么他的書房中,有那么多病歷,那么多人頻繁光顧診所,找他看病呢
錘頭鯊和夫人是單向聯系,白郁誤以為所有人都是單向聯系,可醫生本人偏偏是黑袍會中的例外,因為原主書柜中那一疊厚厚的病歷,就是黑袍會的人員名單。
這也是為什么,他臥底身份暴露后,黑袍會想殺他。
白郁無聲捏緊了手指。
黑袍會之所以麻煩,就是因為隱秘,
像暗處的頑疾,難以根治,單論明面上的實力,他們比不過有槍有炮的公爵親衛,只是當隱藏在大街小巷之中,混聚在人群之內,就不一樣了。
如果有了名單,形式瞬間逆轉。
兩人都試探到了想要的東西,里斯確定面前的青年不是白郁,白郁更是歸心似箭,再坐在這里沒有必要,他們揮手鞠躬,各自告別。
里斯打了個手勢“和您聊天,實在是很開心的事,前些日子我這里到了幾杯茶水,是從海運過來的東方好茶,想請您賞臉,試上一試。”
侍者躬身上前,澄澈地茶水擺在眼前。
66警惕地飄了過來“宿主,是帶藥的。”
它拍了拍小屏幕“不過沒關系,你喝吧,一杯也是解,兩杯也是解,我能確保沒有生命危險,誒”
話音未落,白郁已經推開茶水,在紙上寫下“先生,我恐怕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