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難以理解秦既南的腦回路。
就算他不想去上課,代課群里多的是人一節課幾十塊幫忙代課。
“秦既南,”她皺眉,“你看清楚,我是女的。”
秦既南笑了一聲,視線掃過車內,最后從手套盒縫隙里抽出一張長方形的紙,不知是什么用途的廣告。
他隨手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而后遞給她,語氣里含著若有若無的提醒意味“學妹,明天可別再走錯了。”
他指上次學生會開會她走錯教室的事。
車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他一個全校皆知的人物,敢讓她去代課,她有什么不敢去的。
上樓路上,葉蓁低頭看了眼教室,在商學院自己的教學樓。
鋼筆劃出男生凌厲飛揚的字跡,墨水微微洇開,葉蓁看著看著腳步一頓,發現秦既南隨手抽出的這張紙竟然是一張演唱會邀請函。
翻到背面,是一張宣傳照,男歌手名字叫陳衍,是這兩年最火的男歌手,選秀節目出身,不到一年便名聲大噪,紅遍大江南北。
孟顏最喜歡他,常在葉蓁耳邊說他的演唱會門票多么一票難求,內場v1票價炒到近六位數。
這張邀請函上的座位便是內場第一排,秦既南毫不在意地在空白處寫下教室地點,他抽出時甚至可能沒細看上面的內容。
葉蓁記得孟顏只搶到了看臺票,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看演唱會的。
邀請函塞回藥袋里,手機叮咚一聲,微信里浮現一則好友申請。
來人頭像很特別,像是靠在屋內地毯旁拍出去的一張風景照,以清晰無痕的巨大落地窗為分割線,窗旁壁爐內定格著跳動的火苗,窗外是一片延伸的白雪皚皚。
只是不知為何,整張照片都灰蒙蒙的。
葉蓁視線落到申請備注上,只有簡單的三個字秦既南。
顯示從群聊添加。
她指尖浮在同意按鈕上,頓了兩秒,還沒來得及按下去,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女聲,喚她的名字。
葉蓁回頭,見是梁從音上樓梯向她走來,懷里還抱著一只毛色雪白的貓。
“蓁蓁,阿澈說你過敏了,秦既南帶你去醫院了,你好點了嗎”
沈如澈和秦既南關系好眾人皆知,梁從音會知道也不奇怪,葉蓁點了點頭,給她看自己手中拎著的藥“好多了,掛了點滴。”
“沒事就好。”梁從音柔柔地笑,她雖然生于北城,卻更像南方女孩子,渾身上下都溫柔如水。
說著話,梁從音懷里的貓探出頭來,露出它漂亮又高貴的全貌。
葉蓁視線落過去,忽而定格,這貓十分眼熟,像是剛開學那天她在樹下碰到的那只。
毛色雪白純凈成這樣的不多,尤其這貓還是異瞳,海一樣漂亮的藍色,令人記憶深刻。
梁從音撫著它的腦袋安撫“安安乖,我們上去拿個東西就走,別急哦。”
“它叫什么”
葉蓁突然出聲,梁從音微微一愣“安安,怎么了”
葉蓁沉默片刻,伸手,輕輕撫了撫貓貓的毛。
她分明記得,那天秦既南喚的是,zhenzhen。
梁從音笑道“這是我跟阿澈養的貓,阿澈身體不好,就取了寓意好點的字作名。”
“可愛。”葉蓁問道,“一直都是這個名字嗎”
“對,其實我們也剛養不久,開學的時候養的。”梁從音奇怪于她的反應,“怎么了”
“沒什么。”葉蓁收回手,笑了笑,“只是覺得很可愛。”
點開手機,葉蓁在微信里,找到剛才沒來得及同意的那條好友申請。
她面無表情地按下了拒絕。
第二天上午,葉蓁起得很早,洗漱完,她對著鏡子涂藥膏,一夜之后,過敏癥狀消退了不少,脖子和下頜處只余淺淺一小片痕跡。
好在是冬天,她可以穿高領的衣服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