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上工時間,崔棉說有兩個繡娘沒來,一個說是生病了,一個沒說原因只說累著了要歇兩天,崔棉沒多想,以為是真的便同意了,直到早上去街尾吃早點,瞧見那名說累想休息兩天的繡娘進了東禾的繡坊。
崔棉回味過來,她氣的早飯也不吃了,直接堵在了東禾繡坊門口。
等那名繡娘出來,崔棉質問她,那繡娘估計有了依仗,直接拉了臉跟崔棉吵了起來,說了好些難聽的話。
“東禾那邊又提高了一萬的薪資,直接給了四萬,那繡娘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還說什么我們就給一萬多是想餓死她,還說不要再拿嵇老板來道德綁架她,說她已經為繡坊做牛做馬這么多年”
“我真的氣死了,她是真的沒良心,她怎么不提當年嵇老板為了她們有地方住,自掏腰包好幾千萬買了一棟居民樓,白紙黑字允諾她們永久免費居住,也不提這么多年,哪個繡娘生病了,不論幾十萬還是幾萬幾千幾百,我們繡坊都給報銷,這人心真是惡心。”
“再說了,現在繡娘市場飽和,沒我們繡坊,她連一萬都拿不了,我們開的本就是比市場高了,那東禾想搞我們才故意這么高薪資,等后面東禾露出真面目給她千把塊工資我看她還有臉跟我吵”
崔棉喋喋不休,顯然是被氣到不行。
溫杳讓小苗給崔棉倒杯水,她對崔棉感同身受,倘若是她親耳聽見繡娘的那些話,估計都要氣到渾身發顫口不能言的地步。
“她既然這么堅定要走,也撕破了臉,你也別再生氣了,為她氣壞身體不值得。”溫杳想著下個月要交貨的蘇繡綢布,她道“走一個沒什么大的影響,貨能如數交上。”
小苗遞來水,崔棉仰頭猛喝了一口,面上尤氣憤著,“你以為就這些嗎那繡娘要進東禾的門,我讓她滾出經年的居民樓,她理直氣壯說嵇老板寫了合同允許她永久居住,她憑什么要走,她不走他奶奶的我恨不得當場就撕了那張比城墻還厚的臉皮”
小苗聽見也忍不住吐了句臟話,“狗娘生的吧什么人啊都進競爭對手的店了還在我們窩里住著她不是想繼續游說其他繡娘進東禾好拿人頭提成吧”
崔棉“呸”了一口,冷笑道“她就是這個心思東禾那家挖人墻角的狗東西也是抱這種心思就想把我們繡娘挖的一個不剩”
溫杳沒想到還有這事,那繡娘不愿意走估計確實是抱了拉人進東禾的心思的。
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要是眼睜睜看著那繡娘天天在整棟居民樓鼓吹四萬一個月薪資多好多好,溫杳不敢想一個月后,經年的繡娘還能剩下幾個念舊情的。
“白紙黑字寫在合同了,她不走,我們趕不了。”溫杳頭都隱隱作痛,她說“我想想辦法。”
這時溫奶奶打電話,溫杳知道溫奶奶應該從祁奶奶那邊知道了見面已經結束了,估計在喊她回家問情況,她揉了下額頭,往外走,“我想到辦法再聯系你,我先回家一趟。”
等走到店門口,溫杳記起來問“阿棉,東禾的老板叫什么”
崔棉語氣不好道,“是個女的,叫吳敏,但是沒在店里露過面,經常進出東禾店的是一個黑瘦的男人,沒給店里說過全名,我只打聽到東禾的員工喊他福叔。”
溫杳記下這兩個名字,往外走。
回到老宅不免被溫奶奶逮住問了一番,溫杳說了彼此加了微信好友,溫奶奶才滿意地松開她,隨即溫杳便被喊回了溫家別墅。
周末這兩天她都在別墅住,是溫重華要求,溫奶奶思來想去同意的。
在別墅住自然是住不好的,不是身體上,是心理上。
趙溫靈周末也回別墅住,她人愛吵鬧,又要在周末學習大提琴和鋼琴,即便別墅的隔音不錯,但只要一開窗,就能聽見趙溫靈在二樓的琴房里練琴。
好巧不巧的是溫杳的臥室正好在琴房正上方,這就導致溫杳要想安靜學習看書或者睡覺,都需要把窗戶緊緊閉死,但窗戶閉一天一夜,房間里味道就會非常不好聞,溫杳這兩天只能在三頓飯的間隙把窗戶推開散氣。
到溫家別墅正好是午飯時間,柯馨趙溫靈落了座,溫重華正在窗戶前接電話。
溫杳走過去在餐桌上坐下,趙溫靈瞥見溫杳衣衫精致面貌姣好的模樣,心下酸軋,面上沒什么反應,人在桌下重重地踢了一腳溫杳。
那一腳踹到溫杳小腿,疼得她皺眉,她沒料到趙溫靈會突然動手,以前頂多是在她面前炫耀很多次跟江曜的訂婚宴。
溫杳皺眉抬頭看向趙溫靈,放下剛拿到手上的刀叉,正要出聲挑明她桌下的小人行徑,溫重華電話掛斷,面帶不解走了回來。
趙溫靈看見溫杳要開口說話,她先一步抱住溫重華的手臂,晃著撒嬌道“爸,家里的阿姨是不是偷懶了,我剛才腳上好像爬了一只蜘蛛,好可怕,嚇得我腳都快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