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不經意地顫了顫怎么的感覺魏女這一通話也不同尋常來著。
先提起魏老侍郎與謝太傅的多年交情,像在暗示魏家有過救命之恩,但魏家不以此拿大,反而心中對老太傅與自己多有感念。門庭雖不比當年,格局卻拉大了。
再又夸了自己不少的溢美之詞,那櫻桃小嘴兒甜潤,聽得她老婦人耳根子格外舒適。
想瞅一眼是否真心夸,或是為了與敬彥的定親而存心討好。偏姑娘卻又半句不提那方面,只強調了是為給自己賀壽。
嘖,原來也非空有容貌的花瓶之姿。
可惜了,出身從六品屯監,低微了。不能為她而打破孫兒輩的門第規矩。
羅氏多少年的老精明了,平素盛安京里難逢對手,沒想到在一個外州府小姑娘這遇到了棘手。
再試幾句探探。
羅鴻爍舒展眉頭,仔細地撫過姑娘的手,又問道“昨下半日忽降大雪,我老了愛打盹,一覺睡醒已然天黑。心里尋思著你們大概自去住店了,也就沒派人去接,可有冷著”
若沒占上謝敬彥的馬車,當然要冷著了。大雪天的河道冰凍,誰都想騰開別的船先轉頭,哪是輕易上岸找館子的
聽出了羅老夫人松緩的口氣,魏妝便知道夸對了。老太太耳根子時軟時硬,前世對自己苛言厲色,轉而卻被陶沁婉哄得一團轉,總也就那些迎合之詞。
魏妝并非不會,逮著門第夸便是。
魏妝頷首微笑道“也是拖了老夫人的宏福,這一路運氣頗好。正在船上凍得不行,便聽見三公子跟前的賈大哥前來巡視糧船,遂便乘坐了謝府的馬車入京,并未冷到呢。”
她貌似先要表現出對謝敬彥有著些企盼,隨后再勾起老夫人的焦急,彼時再主動大度地說出退婚,老夫人就該反過來虧欠她了。
魏妝如此一想,便努力在臉上暈出屬于少女才有的,久違的對心上人的傾慕羞澀。
心里卻冷冰得要死。
就算為退這一樁婚先惡心下自己,畢竟她不僅婚要退,還要退得有利可圖
謝侯府的馬車,賈衡隨行的馬車除了是老三敬彥的,還能有誰
聽聞敬彥昨兒冒雪飛馬疾騁歸京,夜半捂著心口便回房里歇息。早上羅鴻爍擔憂,差人過去瞧了瞧,說是天初朦已去了琴房,這般沖莽也算少見。
只是莫說敬彥的馬車極講清冽格調,從未載過脂粉。而賈衡這小子,更是向來只聽命于自個主子,旁人的臉色買都不買。
魏女何德何能說得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