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筆尖移動的越快,就越顯得她徒勞無功。
嘖,這么規矩干什么
妹妹仔哦。
林惜瞧著,沒掩飾的就笑了一下。
看顧念因記筆記似乎成了一個余興節目,講臺上程建邦板書寫的飛快,就這么一會功夫,半面黑板就寫滿了倒數第二問的解題步驟。
他靠在講桌上口渴的喝了大半杯的水,等了有一會兒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接著拿起板擦象征性的問了一句“都記完了吧咱們現在來看下一問”
“沒有。”
就在班里同學剛要窸窣哀嚎的前一秒,教室后排響起了一個懶散的聲音。
程建邦不敢相信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最得意的學生林惜那里看去“林惜”
他的聲音充滿了困惑,甚至還露出了憂慮“你這題沒有做出來嗎”
“解題思路不太清晰。”林惜答得吊兒郎當,又有些一本正經,“而且老師你出的題,我想仔細研究一下。”
程建邦有被林惜的最后一句話取悅到,笑著放下了手里的板擦,有些自夸“這個附加題我出的時候可是費了點心思那好,再等一分鐘。”
這話落下,班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顧念因看向黑板目光頓了一下,余光里勾著林惜這節課第一次抬起來的臉,同窗側落進的夕陽融在一起,橘影里包裹著金光不羈。
在這之后的講題過程,程建邦都有意放慢了他的速度,講的也比剛才更加細致。
密密麻麻的板書鋪滿了黑板,最后一個點敲下的瞬間,距離這節課下課還有十五分鐘結束。
跟幾個上講臺來主動求教的學生講解完問題,程建邦就拿起提前帶來的包轉路下班了。
鐘笙看著自己努力也沒有記完的倒數第二問,可憐巴巴的朝林惜轉過了頭“阿惜,我剛才沒記下來,你給我看看你的唄。”
林惜落在漫畫書上視線頓了一下,接著就心虛的把數學錯題本壓到了書下,理不直氣也壯的丟了兩個字給鐘笙“沒記。”
“沒記”鐘笙不信,“你剛才不還跟老劉頭說你要抄下來仔細研究的嗎”
鐘笙還以為林惜是在記仇上節課她臨陣脫逃不跟她做同桌的事情,腦袋靠在林惜桌上看過去“阿惜,你不會還生我氣呢吧我也不是有意”
“沒有。”不等鐘笙檢討,林惜就給她丟去了一個否定,一如既往的利落,叫鐘笙不要多想。
可這樣,鐘笙就更不解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林惜怪怪的,一雙眼睛鎖在她臉上,誓要研究出個究竟來“那你怎么了就是筆記而已,為什么不給我看啊你的本子上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嗎咱們這些年的關系了,有什么”
鐘笙話癆似的說個不停,林惜感覺自己現在比啞巴吃黃連還苦。
起碼人家啞巴吃黃連還能治治病,她吃黃連,純屬沒事找事。
活該。
對不該好心的人好心,簡直是自討麻煩。
就在林惜咬牙后悔的時候,一個本子突然橫過了她跟鐘笙之間。
顧念因不緊不慢,將自己筆記遞給了鐘笙,主動表示道“看我的吧。”
鐘笙聞言抬頭看去,喋喋不休的話一下就斷了。
顧念因還沒來得及摘下眼鏡,干凈透亮的鏡片架在她的臉上,白凈清冷的臉上透著溫文爾雅。
鐘笙搜腸刮肚,也只能從她貧瘠的詞匯量中驚嘆出一聲俗氣的感慨
這就是禁欲系美女嗎
阿惜,你好大的福氣啊。
鐘笙羨慕不已,視線迫不及待的挪到了顧念因給自己的筆記上。
那橫格分開的紙頁上落著一行行字跡,不是看慣了的溫吞娟秀,而是一種利落大方,提筆落款都是干脆。
鐘笙想所謂字如其人也不過如此了吧,誠心拜服“哇,這么短時間女神,啊不,大神是怎么能記得這么規整啊”
顧念因并沒有對鐘笙給自己的稱呼表示什么,只道“麻煩謄抄完后就還給我,我還沒有復盤。”
“好的好的,我很快”鐘笙頭如搗蒜,帶走了顧念因的本子,還有她剛剛喋喋不休的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