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擋在那些衙門捕快的面前,也不知說了什么,那一行人很快退去。
細柳微怔。
陸雨梧走到她面前來,“你在找人”
“沒有。”
細柳淡聲。
“既然沒有,走那么快做什么”陸雨梧朝四周一望,燈如串珠一般四下垂落,“該來的總會來。”
細柳倏爾盯住他。
正在此時,轟然聲響,漫天的火星子從她身后撲來,陸雨梧當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一用力,細柳下意識地反手制住他的腕骨。
陸雨梧踉蹌一步,撞到她身前。
四目相視的剎那,只聽鐵石撞擊的聲音響起,細柳回過頭,火星子猶如細碎星辰撒來伴隨著灼燙的溫度迎面,她低眼注視著他擋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月白的衣袖在這片火樹銀花間瑩潤泛光,他手背被落下的一點火星子燙得微紅。
隔著楊柳河,對面迴廊里的燈影下坐著一圈兒人,他們有的敲鑼,有的打鼓,有的拉胡琴,吹嗩吶。
高亢的樂聲掩蓋不住熱鬧人聲。
“公子。”
陸青山上前。
陸雨梧朝陸青山搖頭,示意他退下,細柳立時松開陸雨梧的手腕,后退一步,裙袂如云層迭拂動,“你到底想說什么”
樂聲盛大,陸雨梧站直身體,卻注視她身后,輕抬下頜“你看。”
細柳再回身,人們不知何時已退至道路兩旁,他們無不探頭張望著從那頭披紅掛綠而來的一行人。
他們戴著彩繪面具,揮臂闊步,拖著長長的調子,似唱似念,最中間那人頭上纏著神態各異的幾張面具,雕得栩栩如生,一張臉也被青面獠牙的面具遮蓋,乍一看他,竟有一種一個身軀生著幾張人臉的詭異錯覺。
“堯縣如今頻出奸殺案,死者皆為十六七歲的閨閣小姐,他們如此囂張,大有等不到一個人,便絕不善罷甘休的意思。”
清如玉磬的聲音忽然落來,“你說,他們在等誰”
細柳驀地回頭,燈火照得陸雨梧一身柏枝綠圓領袍瑩潤泛光,更襯他頸項冷白,他沒在看她,只望著最熱鬧處。
“等誰”
細柳話音才落,迴廊里鑼聲猛敲,嗩吶與胡琴齊上陣。
臨水的望火樓上一串燈籠不勝夜風而斜吹落地燃燒起來,她倏爾抬頭,轟隆的樂聲翻沸,樓上昏黑,似有影子重疊。
她一手摸向披風底下藏在腰后的短刀,雙眸四下脧巡。
“眼下滿城風雨,你何不向趙大人陳情,請他派人護送花小姐入京”
細柳脫口“不行,我不信他。”
人群里笑鬧聲更重,戴著面具的人手舞足蹈,扯著嗓子唱著祭神的調子,一河之隔的迴廊里,樂聲與他們相合。
細柳驀地看向身側之人。
夜里秋風重,晃蕩的燈影映在陸雨梧剔透如露的眼底,笑意隱約
“你不信他,卻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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