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走過去“你在找什么”
細柳的臉色蒼白極了,更襯得她頰邊未消退的青紫脈絡十分觸目驚心,她沒看驚蟄,仍在四處翻找“找我的兔子。”
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兔子驚蟄左右環視一圈,看見梳妝臺上一樣東西,他走過去拿起來,又有些不太確定地走回她面前“是這個嗎”
細柳看著他手中的東西,片刻,她接了過來。
瑩瑩燭火之下,一團玉料剔透泛光,僅有一雙長耳能辨得出它是本一只兔子,她捧在發烏發腫的手中,說“是。”
驚蟄看她手掌慢慢收攏,包裹起那只玉兔。
很快,她下了床。
驚蟄看她穿上外衣,便忙道“你去哪兒你這個樣子你要去哪兒”
細柳將一雙短刀收回腰間,燭火照著她那樣一張臉“我要去救他。”
“什么”
驚蟄愣神的剎那,見她開門出去,便連忙拉住她。
細柳回過頭,清冷的眸子盯住他。
驚蟄下意識地松開她,卻抿了抿唇,說“我知道我攔不住你,我也聽他們說了,西北密光州不是什么好地方,陸公子去了,不一定能活著回來,我和你一起去。”
細柳一怔,隨即道“這是我的事,無關紫鱗山,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跟紫鱗山無關”
驚蟄低眼看她一雙浮腫的手,他有點忍不住鼻尖泛酸,“你都這樣了,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去救他,你不要我去,我也跟著你。”
若在都察院,細柳是絕對進不去的,但今日陸雨梧已經被關押至詔獄,細柳如今
還是東廠的女千戶,詔獄堪稱她的第二個家。
今夜里正好有熟面孔當值,李百戶也在熬夜審案,細柳帶了幾壇子酒到了值房里,李百戶他們趕緊將細柳請入座。
“大人,這位是”
李百戶注意到她身后的少年,卻不知為何穿著件斗篷,臉也看不清。
“我弟弟。”
細柳簡短道。
李百戶“哎呀”了一聲,連忙道“原來是小公子啊快來坐”
驚蟄一屁股坐在李百戶旁邊,李百戶一個沒防備,直接被擠了下去,摔在地上,其他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李大人,喝多了吧,屁股這就坐地上了”
李百戶笑罵了聲“滾蛋”,忙起來重新坐好,他趕緊給細柳倒酒“大人您也喝。”
細柳沒碰酒碗,她一手擱在桌上,一時間眾人都看見她那烏青發腫的手,她淡聲道“我得了病,就不跟你們一塊兒喝了。”
一時間誰都沒敢勸酒。
李百戶連忙道“大人您身體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