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犯人。”
細柳只是說“你沒有犯任何罪。”
她一把將陸雨梧拉起來,轉頭就要往外面去,陸雨梧卻站住不動,緊握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此時,外面驚蟄忽然道“細柳,他們過來了”
細柳立即回頭,飛快地點了陸雨梧的穴道,他眼前一黑,身體倒下去的瞬間,細柳很快將他抱住,隨后扶出牢門。
“細柳大人你要做什么”
跟過來查看的人發現端倪,正要抽刀上前,驚蟄一下飛身上去,拋出幾把飛刀,他們沒有防備,很快倒下去。
驚蟄又趕緊往前,他懷里那一大袋子的藥粉被他飛快扔入值房里的火盆中,怪異的味道被火灼燒開來,嗆人的煙瞬間散開,“砰”的一聲炸了。
值房里煙霧繚繞,數人被爆炸波及。
驚蟄還沒來得及得意,細柳便將披著知鑒司袍服的陸雨梧推給他“你先帶他走”
細柳事先吃過驚蟄給的解藥,并不受這些藥粉所擾,不會頭昏腦漲,她迅速抽出雙刀沖入值房里開出一條血路。
這炸聲驚動了其他值房里的人,所有人朝這邊涌了過來,但又聽見爆炸聲,他們又都退出了出去,細柳在粉塵中連刺數人,那邊驚蟄脫了斗篷,帶著陸雨梧在混亂當中也趁機順勢往外躲。
快到詔獄門口,終于有人發覺不對“那兩個人,停下”
驚蟄根本沒回頭,施展輕功飛身而起的瞬間,又往后扔了幾把飛刀,眾人連忙去追。
細柳飛身往前將他們攔下,雙刀飛快刺中幾人膝蓋,她一腳踢開他們,借力躍出詔
獄大門,掠檐而上。
驚蟄看著底下追出來幾百號人,他連忙將陸雨梧交給細柳,道“我輕功好,可以暫時牽制住他們,前面不遠就有一匹馬,找到紫鱗山的密道,你們趕緊走”
隨后,驚蟄便故意往另一邊掠去,底下人看見那道影子,一時間箭雨密布,卻并未傷及那影子分毫,他們趕緊追去。
細柳找到了那匹馬,然而宵禁之時馬蹄突兀,她只帶著陸雨梧騎到街巷當中,避開巡夜軍,隨后棄馬。
今夜宵禁又不安寧,城中很快雜亂起來,東廠和知鑒司的人四處搜捕,踹門的踹門,聽煩了狗吠的還踹狗。
燕京城中有一處絕對隱秘的,通往紫鱗山的密道,以便于紫鱗山的帆子不分晝夜地來往城中,細柳帶著陸雨梧從幽暗的密道中出來,外面的天仍然是黑的。
山野之間,晨露已生。
細柳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了一樣疼,但她分毫不敢松懈自己的那根弦,她艱難地喘息著,俯身下去,張口接了幾滴草葉上的晨露。
她回過頭,抬起來發腫的手指,解開地上少年的穴道。
月光還在,明亮的銀輝落在他身上,細柳看見他薄薄的眼皮顫動幾下,睜開了雙眼,他起初有點茫然,像是沒反應過來自己怎么會看到外面這片天空。
濕潤的山風,還有身下濕潤的草叢,他在這樣清淡的月輝里,看見坐在身邊的那個女子,幽暗的詔獄中,他沒有看清她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頰邊竟然又浮出這樣青紫的脈絡。
陸雨梧一瞬坐起身,他發覺手腳的鐐銬都不在了,只余磨破的紅痕。
“你”
陸雨梧眼瞳似乎顫了一下“細柳,你這是在做什么”
山風拂過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