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平穩地寫字,并非一件易事。
康祿看見他那只手緊握起來,筋骨在薄薄的皮膚底下緊繃著,他神情看似平靜,卻又總有一分日光照不見底的陰暗。
那像是他對自己的痛恨。
門外忽然有個人進來,康祿轉頭,是那個天生冷臉的陸青山,他是三個多月前帶著人找到這里來的。
“公子。”
陸青山看見桌邊碎掉的瓷缸,他頓了一下,卻又很快走近“陸驤來信了,他說已經交代好了李記的掌柜,還有浮金河橋下的那個攤主。”
陸雨梧緊攥的手忽然松懈。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視線垂下去,瓷缸碎片里盛著被墨染黑的水,那支毛筆躺在里面。
外面風沙吹拂。
陸雨梧忽然俯身,將那支濕漉漉的毛筆撿了起來。
“公子,為何不肯讓我替您寫呢”
陸青山忍不住道。
“她認得我的字,我假手于人便是毫無意義,”陸雨梧擦拭著毛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食言何況我的境地不好,姜寰可以因為姜變而遷怒我,便也可以因為我而遷怒她。不夠,我們如今做的還不夠”
陸雨梧將那張寫滿扭曲字跡的紙揉成一團扔了,可是于情,他想寫信給她。
但這雙手,卻做不到了。
等不到他的來信,她一定已經生氣了,生氣他的食言,不會再相信他了。
他曾經想,
這樣也好,他悄無聲息地死在密光州,一點音信也沒有,她最好生氣,也最好將他忘記。
陸雨梧又在碎掉的瓷缸里拾起那塊破硯臺。
水珠順著硯臺的邊沿滴答滴答地響。
“可我,”
他沾了滿掌被水暈淡的墨,忽然說,“不想再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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