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來,除了第一腳外,句力好似占盡了上風,迫得黃迪只能不住后退躲避,全無還手之膽力。
然而,句力卻是有苦自己知,對方如同泥鰍,滑不留手,自己瘋打了半天,連人家衣角都沒碰都,最多看似狼狽,而自己卻是氣喘吁吁,胸口已似火燒。
周圍人等,都以為黃迪敗死,只在時間問題,就連節都開始懷疑。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在黃迪踹中句力第一腳的時候,勝負已經分了。
那一腳踹的不是身體,而是攻心。
句力被那一腳踹的后腿數步,臉面受損,這迫使他極力的想要找回面子,不顧體力的一次次沖向黃迪。
可以說,急躁貫穿了句力這場爭斗的全程。
后來,黃迪慣性的閃避逃跑,也給句力甚至全場的人形成了慣性思維。
那就是,句力這次撲過來,黃迪一定會逃走。
然而,事實卻出乎意料。
因為黃迪這次沒有躲閃,而是雙目一瞪,歷芒迸射,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變了個人,只見他嘴角森然冷笑,右腿卷著地風飛出去,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緊接著,那腳彈飛出去,正是十二路潭腿之中,最常用也最實用的正踢。傳武之中,主重腿法的戳腳翻子與十二路潭腿,幾乎都以正踢為核心。
至于擂臺上被稱為最具殺傷力的鞭腿掃踢,則幾乎被傳武邊緣化,不是因為他們不會,而是因為鞭腿掃踢在要人命的時候,不夠直接,僅此而已。
“噗”的一聲悶響。
句力在劇烈的難以名狀的疼痛下,氣力頓時一散無蹤,臉因為那難以名狀的疼痛而變得扭曲,很是駭人。
幾乎所有人在句力慘叫之前,就聽到了那蛋碎的聲音。
女人們禁不住駭得用手捂住了嘴巴,男人嚇得不由自主捂住了襠部。
“疼!”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感覺,黃迪都覺得疼,腳疼。
哄場的呼聲一剎那停了下來,猶如潮水突然被閘門截斷。
句力被一腳正踢中腎囊,雞飛蛋打,疼的一聲高八度尖叫,身體不由自主的如同蝦米彎了下去。
黃迪一腳得手,雙手動作幾乎同時跟上,一把抓住句力低下來的頭發,一手托住他的下巴,雙手如同開卡車打方向盤一般,使勁一扭。
“咔嚓”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是句力倒地的悶聲。
句力趴在地上,壯碩的后背朝天,同樣的臉也看著天,只是那眼眸之中的神采正在迅速消散。
除了身體篩糠似的抖動證明他上一秒還活著。
在這蠻荒的年代,勝負就是如此,一橫一豎,輸的人躺下,贏的人站著。
周圍剎那間徹底靜止下來,仿佛時空在這刻凝結。
在這靜至落針可聞的空間內,人們聽到了“呼”的輕吹吐氣之聲。
卻是黃迪攤開左手,把拽下來的句力的頭發吹落掌心。
細微的聲響,卻又如此清晰。
那頭發飄蕩蕩緩緩落地。
落在顫抖的句力的身體上。
頭發落下,回歸本身,句力身體的抖動戛然而止,魂歸當歸之處。
黃迪抬望眼望著看不見的蒼天,眼中全是無盡的無奈,嘴里喃喃自語道:
“我說過,不想傷你性命!”
這是黃迪的心里話,他躲閃良久不回擊,便是猶豫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