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著急,這些日子,他為了治她的病早出晚歸,人黑了不說,還瘦了許多,梨花追兩步,“阿耶,你去茶館坐坐啊。”
卷完所有竹席又累又餓的趙廣昌“”
合著他累死累活,人家還有閑情雅致去茶館喝茶呢。
他瞪梨花,梨花無辜的聳肩,“我阿耶都累瘦了。”
“”
趙廣昌想把懷里的竹席砸她們父女身上,這些年,他起早貪黑的經營鋪子掙點錢全被她們父女禍禍不說,都這種關頭來,還惦記茶館
見他手臂青筋暴起,梨花委屈的癟嘴,“大伯,你別氣,你要想去就和我阿耶一起吧。”
“”
“你放心,村長爺若是問起你,我就說你出門打聽消息去了。”
“”
昨天就是因為打聽消息,結果幾十石糧沒了,衣柜沒了,千辛萬苦藏的錢也沒了。
再出去,不定她們又背著他商議什么事呢。
趙廣昌現在是一步也不會走了。
他訓斥趙廣安,“敢去茶館,我打斷你的腿。”
自打那年斗雞欠債被趙廣昌追著打,趙廣安就有點怕這個兄長,縮著肩膀道,“我沒想去茶館。”
“其他地也不準去,買了肉就給我回來。”
“知道。”
趙廣安側身繞過他走了,到門口時,偷偷朝梨花使眼色比口型,“你真不去”
梨花輕輕擺手。
門拉開,外面買糧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看趙廣安出來,伸長脖子往里望,“掌柜的,怎么沒看到糧啊”
梨花回,“阿嬸多等等啊,后院備著呢。”
“今天糧價幾錢啊”
隔壁街的糧鋪又漲價了,米已賣到四十錢一升,就這樣還是摻了糠的,再這么下去,她們恐怕要餓死啊。
“八錢一升。”
“八錢”排隊的人們瞠目,“不會全是糠吧”
“不是。”梨花道,“去年收的糧忘記翻曬有點發霉了,眼看我二伯出去買糧沒回,就尋思著把發霉的糧洗洗低價賣了。”
“不會吃死人吧”
“黑霉,沒有生秧,能吃的。”
那段記憶里,能有發霉的糧食吃就不錯了,哪兒能挑三揀四呢
梨花說,“糧價漲成什么樣你們也知道,八錢一升,不摻糠,很劃算了。”
也是,婦人問,“糧呢”
“還在洗呢。”梨花清著嗓子道,“想著大家家里缺水,我們決定洗干凈瀝水后再賣。”
“那得等多久啊。”婦人著急,“直接賣吧,我們自己拿回去處理。”
“是啊是啊”
洗過后的糧會發脹,看似八錢,晾曬縮水后起碼得算十錢,“小娘子,讓你家人不用洗了,直接拿出來賣吧。”
“對,不用洗。”
大家伙急不可耐,梨花只得催趙廣昌,“大伯,知會鐵牛叔,讓他把糧搬出來。”
“”
他怒瞪著梨花,懷疑她故意的。
以洗糧后糧食膨脹為由讓他降價,等他降價后又忽然說不洗了。
干糧賣八錢,糠都比這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