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牙關,扭頭離開了。
下到車庫,陳知禮才收到唐念的消息抱歉我有點事,能不能改天再請你吃。
陳知禮眸色一沉,沒猶豫,直接回撥過去電話。
對面隔了好一會才接起,聽筒里的風聲有些大,她應該在外面。
陳知禮直言“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
“那為什么要改天”
“我我有點事。”
“什么事”
這是打算追究到底的意思。
“就是今天我有個同學來京北,他在首都機場迷路了,讓我去接一下他,所以能不能改天請你,或者晚上也行,不好意思啊。”
陳知禮遲遲沒有回話,那邊似是有些等不及了“那我就先掛”
“誰”
“啊”
“你去接誰”
話落下來,那頭像是消了音,只剩急促的呼吸聲。
“韓放是吧”
不知他怎么猜出來的,唐念含糊地嗯了聲“我和他說好現在去接他”
“說好”對面涼颼颼地笑了聲“那你還記得跟我也說好了嗎他需要有人接,而我就是可以被隨便放鴿子的”
霎時間,宛如時間回溯,記憶顯現在眼前。
她仿佛置身在附中南門的銀杏樹下。
夕陽燃燒在天際線,滿地金黃余暉,最后一縷殘光從枝頭的縫隙落下,
穿過少年濃密的睫毛折射在眼底,他的眼中漆黑如潭,沒有一丁點溫度。
少年也這么問過她“還記得跟我約好了嗎”
她的心尖跟著一顫。
她記得的,她說過要去t大找他,去波士頓找他,要他不能喜歡別人,要他等她。
這些年他一直遵守承諾。
可她什么都沒做到,既沒考上t大也沒有去成波士頓。
她一事無成,什么都沒有做好。
故事的最后,以她言而無信、落荒而逃為結局。
寒風撲朔,唐念腳下生根,寒意從心底傳至四肢百骸,連五臟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她忽然有種直覺,如果這次她再放手,那么陳知禮就真的不會原諒她了。
沒有人會一直等在原地,也沒有人毫無原則地原諒。
她不會再有機會了。
唐念隱隱生出恐慌“對不起,我不去了,我”
“那多不禮貌。”
男人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含著陰森的笑意,直接截斷她接下來的話。
唐念腦子有點發空,不太懂他的意思。
“航班發過來,老子親自去接他。”
他倒要去看看。
21世紀。
一個大男人在首都國際機場這種四通八達的地方到底是怎么迷路的
導航不會看就算了,也不會問人
我看你小子是屬綠茶的
碧螺春味太濃了,隔著二十公里都聞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