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存在,所以為了加強中央對漠北四道十八州的掌控,將會用對待其他國公麾下大軍的方式去對待這支戍北軍,即從中抽調部分,讓其分別前往磧北、南疆、西川等邊境,編入宣武直屬將領手下,又從磧北、南疆、西川等邊境,抽調部分邊軍,編入戍北軍中。
然而許多戍北軍將領已經落地生根,必定不愿意挪動,也不愿意做陌生將領的下屬。玄武兵符和詔書到了天高皇帝遠的漠北,他們這些將領若不愿配合,大可以裝死,慢悠悠的磨,此事要想做完,沒有幾年辦不下來。因此宣武帝也只能讓喬知予先休書一封,去給這些舊部說明情況。
御營之中,喬知予一手執白,優哉游哉的落子,從容的應了下來。
這于喬知予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但她要是不想做這個舉手之勞,宣武帝還真拿戍北軍沒辦法。戍北軍已經靠著軍屯養得兵強馬壯,而大奉初定,民生凋敝,國庫空虛,如果要是來硬的,把戍北軍逼反了,到時候戰事又起,天下會不會改個國號說不準,但四鎮十八州是一定保不住。
被人扶上龍椅的開國皇帝,這至尊寶座坐著真是四處掣肘啊。
燭光搖曳,喬知予抬起眼皮,瞭了一眼面前龍威燕頷、威嚴雄武的男人,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白子。宣武帝垂眸盯著棋盤,正愁眉緊鎖,舉棋不定。
皇帝的心境已經從棋路中泄露了出來,一個字貪。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得到,權欲如此的重,真是令人感嘆。
“臣多走了一步,這顆不算。”喬知予云淡風輕的撿走了一顆白子。
宣武帝眼看著喬遲光明正大的讓子,不禁搖頭一笑,隨即抬起手,朝著棋盤上陡然出現的一絲生機落下子去。
棋下完,國事也商討完了,此時已經到了凌晨,還有大概一個時辰就將天亮。喬知予有些疲憊,起身欲回自己的營帳休息,但宣武帝再三挽留,讓她就在御營休息。
御帳豪奢,燃了爐子,十分暖和,床也寬大。雖然宣武對她有過不該有的念頭,但他才剛擺酒致歉,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犯,而且她和宣武如今有深深的利益綁定,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背叛自己的利益。再者說,君臣之間,若十分相契,抵足而眠也屬正常
當然,喬知予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顧慮瘋婆娘還在她營帳里。按照她對此世的杜依棠的了解,這女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會兒她要是回去,一定會被纏上。誠然大胸是美德,但杜依棠的發瘋也該適可而止,纏得松點她還可以當是情趣,纏得重了,她煩得只想抽人。
御榻很長,中
間的棋桌沒有撤,就這樣放著以作隔斷,喬知予睡左半頭,宣武帝躺右半頭。
御營中燭火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