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他揮之不去的噩夢。果然他今晚陪著楚挽璃出來逛花燈了。
金瑜對上男人寒涼的眼,依舊是記憶里那雙特殊的琥珀色眼睛,已經開始不自在了。
他開始慶幸,幸虧自己如今不打算和沈長離搶女人了,他實在不想再重溫那一天的回憶。
白茸決定不予理會,只當他們不存在,繼續該做什么做什么。
世界那么小,她以后也不可能一見他就崩潰就逃跑,她也不欠他什么。
這路那么寬,就是給人走的。
“走吧。”她朝著金瑜笑了笑。權當沒看到那兩人,只不過一個小小插曲。
不遠處便有一個花燈攤,白茸問金瑜道,“要不要去玩一玩”
那個攤子極為惹眼,上面掛了精巧的各類花燈,各種形狀的都有,款式較白茸以前見過的要新穎不少,白茸覺得上方的一盞兔子抱月燈做的很可愛。
攤主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人,見他們停駐,便熱情招呼道,“要不要來試試猜對了燈謎,便可以選走一個花燈。
“我喜歡這個。”白茸指著那個兔子花燈,唇彎彎的。
“姑娘有眼光。”老板笑道,“那是我今年的新樣式,僅此一個,手工繪制的燈紙,骨架也都是自己做的。”
金瑜以前從沒玩過燈謎。紅紅的燈籠下,掛著長長的紅綢帶,上面用黑墨題了不同的詩句,老板笑道,“今日我這里是拆字猜法。”
金瑜是異邦人,漢字都不太認得全,要他猜這什么勞什子燈謎可是太強人所難了。他愁眉苦臉,絞盡腦汁想了幾個,都錯了。白茸也猜了幾次,還是不對。
她嘆了口氣,看向那個兔子花燈,看來,今日和它是沒緣分了。
老板見金瑜生得孔武有力,便道,“可文可武,公子若是能武也行。”
金瑜一下來勁了,“武在哪呢,讓我試試。”
老板笑道,“元宵燈謎素有射虎雅稱。我這里弓,十箭之內,能中靶心,便也可以帶走一盞燈。”
武竟是射箭,金瑜這下傻眼了,刀槍劍棍他都會用,但是這射箭就是他的盲區了。白茸也嘆了口氣,她便更是不會了。
金瑜實在不愿讓她掃興,“你說,塵道友與戴道友會不會,不然去找他們”
兩人正在這邊談著話,身后陡然傳來了楚挽璃清脆的聲音,“哥哥,這里也有猜燈謎呢,這邊的燈好好看呀。”
白茸下意識回頭一看。
沈長離正站在不遠處,身姿筆挺,闌珊燈火落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冷淡,似又有幾分含而不露的慵懶。
她垂下眼,正準備拉金瑜走。
沈長離隨意瞥了一眼花燈攤子,他隨手拎起了那張精鐵制造的弓,掂了一掂。弓拿在他修長的大手里像是沒重量一樣。拉開后,也不見他怎么瞄,一連五箭,每一箭都正中靶心,甚至落點都幾乎重疊。
攤主忍不住贊嘆,“公子好身手。”瞧這身形氣質,估計也是從小習武之人。
“哥哥,你好厲害。”楚挽璃見到靶子,她驚喜地轉眸問攤主,“那我是不是可以隨意選一個呀。”
來燈會玩,手里沒燈,實在是覺得缺了點什么。
沈長離眸色微涼,他隨手放下弓,抬起下頜,朝楚挽璃淡淡道,“挑。”
他性子強勢且護短,與他一起出門,便沒有拿不到最好的東西的道理。
白茸已經抿著唇,倔強地別開了臉,再也不看他,一動不動,也一言未發。
時間似乎都微妙的停在了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