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只有元神,軀殼還被鎖妖塔下的劍陣壓制,功力尚不足全盛期十分之一,如今對上沈長離估計毫無勝算。但是,等赤音到了,情況定然便不一樣了。
清珞峰,水心閣。
今日,沈長離沒有來用晚膳,只有楚復遠和楚挽璃兩個人,楚挽璃顯然不高興,對著一大桌子菜,隨意吃了幾筷子便說自己吃飽了。
楚復遠淡淡道,“長離最近有要務在身,哪里能有那么多時間陪著你,我看,是我把你慣太厲
害了。”
楚挽璃不高興道,“就是一頓飯而已,能花多長時間。爹爹你上次說今年便籌備我們的婚事,到現在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看爹爹你壓根就不關心女兒。”
楚復遠道,“等你先筑基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修為,配得上人家嗎。”
楚挽璃道,“怎么就不般配了。合籍又不看修為的。”
楚復遠沒再在這話題上多糾結,他徑直問女兒,“問你一件事情,那日,你在鎖妖塔,是否見到了六盲蛟”
楚挽璃肩膀顫了一下,她想起自己那一日闖入鎖妖塔深處,見到的那可怖深淵,她咬著唇,“我沒看到。”
楚復遠盯了女兒一瞬間,“你這些日子小心一些,不要亂走,妖蛟元神出逃,恐附身于人。”
楚挽璃道,“哥哥還在山上呢,他定會保護我。”
楚復遠嘆了口氣。
楚挽璃是楚復遠的老來女,他的夫人生完楚挽璃后便去世了,楚復遠這么多年也沒有再娶,如今,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楚挽璃。
沈長離天賦卓絕、心性堅定,無論樣貌還是才干都是男人中的頂尖。雖說身份復雜,可是他既已不打算再回俗世,那便也不成問題。
楚復遠思索著,等處理完這六盲蛟的事情,他便預備對沈長離正式提起此事來,看看他如何答復。
等楚復遠走了后,楚挽璃小心翼翼問心音,“你說,不會被發現吧”
心音道,“我已經給你抹除了所有痕跡,無人可以發現,你放心。”
楚挽璃小聲問,“那現在,我需要出去尋那六盲蛟嗎他在何處呀”
心音說,“它的元神無法化形,只可能附身在某個人身上。你這段時間多出去走走,我可以幫你探尋到他的妖氣。”
要修補玄天結界,六盲蛟的妖丹極為重要。楚挽璃必須讓此妖心甘情愿將妖丹奉上。
所以,六盲蛟還不能立刻被抓到,必須給他們留下相處時間。
可是,那六盲蛟借著楚挽璃的血逃脫封印后,卻并沒有來找楚挽璃了,反而不知所蹤,心音也不懂為何劇情到底是哪一步開始偏離了。
沈長離尚在青嵐宗,他的感應實在太敏銳,數次甚至讓心音心驚肉跳。這個男人,是天道點明過的未來的最大變數,外表看似清冷,實際性情卻極為偏激瘋狂,難以琢磨。
它如今用盡全力,也只能堪堪遮掩住那六盲蛟如今附身的修士與楚挽璃身上的妖氣。
其他的,便都無法多做半點了。
作為天道使者,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是有限的,甚至能與楚挽璃透露的情報也是有限的,并不能為所欲為。
小蒼山,寒池里。
他如今對心魔已司空見慣。
白茸越來越乖順,坐在男人緊實有力的腿上,面頰埋于他胸口,“夫君就喜歡絨絨這般吧,喜歡絨絨眼里只有夫君一個人。”
沈長離由著她肆意作亂。
直到她仰起一張小臉,霧蒙蒙的水潤的眼眸看著他,“絨絨知道的,夫君只要被絨絨這樣看一眼,便能”
男人只是懶洋洋閉著眼,不說話,也不否認。她仰臉,又朝他線條優美的唇貼了過去。
沒貼上,虛影已再度消失,被他隨手震碎。
池子泛起一圈淡淡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