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摸著下巴,只覺得他這人當真是渾身都是秘密,心思也完全琢磨不透。
沈長離性情確實琢磨不透,心情好時,卻越發冷若冰霜,偶爾窺得一點溫和笑意,下一瞬,卻可能是對方人頭落地。
他也懶得琢磨這些七彎八拐了“好,我安排人來做。”
他笑道“對了,她還在廂房中,不自己過去見過一面”
沈長離眉目淡了下去,結了冰一般,冷冷道“她如今與我有什么關系。”
霍彥聳肩,行吧。
推門前,他卻輕描淡寫“留她宿在金陽宗。”
霍彥“”
看來,這是不愿讓她回去和顧寐之下榻同一間客棧了。
沈長離說“找一間獨立清靜些的屋子。”
此地如此之多男人,以免廝混,當是替她夫君行些好事。
霍彥是真不
懂他的想法“好,好,給備最好的屋子。”
他著實不懂。為什么知白茸就在這里,自己也過來了,卻能真的下狠心,面都不見一次,一句話也不說。
這么久沒見了,總該想了吧,都是男人,他就不信他過來這次什么也不圖。
白茸坐在廂房中,安靜等待霍彥,春夏之交,溫柔的陽光落在她雪白的面頰與身上的衫子上,越發顯得人溫軟如一池春水。
她從窗戶往外看,見到一對兒小童,正也在練刀,都是九、十歲的模樣,男孩子頑劣,總是喜歡去逗弄女孩,被忍無可忍的女孩子用竹刀劈了腦袋,劈得抱頭鼠竄。白茸忍不住唇角帶了笑。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多美好的回憶。
白茸第一次見沈桓玉是在宮中一次宴會,那會兒兩人都還小,她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認得他是誰,只模糊記得他長得很漂亮。
沈桓玉一貫寡言,難以接近,那日竟顯得比平時更冷漠幾分,多的一眼也沒看她,也不說話,比對旁人還冷淡。
白茸不記得,后來他們關系是如何變好的,或許是見她太傻太弱老是遭人欺負,他看不過眼。
兩人都長大了,他對她也越來越好。
兩人第一次接觸,是沈桓玉拉了她的手,裹在自己手心,牽了一路沒放。
白茸開竅晚,以前只拿他當哥哥,也不知道未婚夫到底有什么具體含義。
是他一點點、或明或暗地有意她察覺,他是她未來的男人,不是哥哥。
白茸曾問過他,若是與他有婚約的是別人,他還會不會娶。
沈桓玉沒猶豫“不娶。”
白茸被宋惜君慫恿,第二日又紅著臉小聲問,那他自個兒心里喜不喜歡她。
沈桓玉說等婚后再告訴她。
白茸便有幾分悶悶不樂,她一貫需要很多很多濃烈的愛與安全感。
他是見不得她有一點不開心的,擁她入懷,低眸在她耳邊說“很喜歡,只愛你。以后,一生一世,都只有你。”
喜歡到一見她就挪不開眼。
不想讓任何其他東西分走她的注意,恨不得她眼里心里也能都只裝著他。
他久不在京,總怕她被其他男人搶了去。只想快快成婚,把她鎖在他身邊,然后生生世世不分離。
白茸臉蛋紅紅的,說話本子那些壞男人就是這樣哄騙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