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點火光已經離她越來越近。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戒律堂青衣的長老,白茸不認得他,但是看他修為,估摸著至少在靈境后期了。
宋奉上下打量著這少女,倒是和顏悅色“你便是,白茸,白小友”
完全沒有戒律堂對一般違反禁令的弟子的嚴肅與兇狠。
白茸倒是不習慣了,她低著頭,輕輕嗯了聲。
她對戒律堂有心理陰影。
會讓她想起剛入門時,在漆靈山的那一晚,和之后她被冤枉鞭笞的事情。又想起了因為六盲蛟之事,她被扔進戒律堂的水牢時,被他羞辱的時候。
宋奉笑了,溫和地說“掌門想見見你。”
白茸隨他走著,只覺得稀里糊涂。
沒有半個人問起漆靈山的事情,也沒問她為什么會在傍晚莫名其妙出現在漆靈山入口,見她滿身山中露水和草木味道,也沒人來調查她是否私闖了漆靈山,
楚掌門找她做什么
漆靈山門口的守備,很快便悄無聲息散了,像是從未有過這一場。
一路上,宋奉像是長輩一般,親切地與她聊了幾句家長里短,問她家人如何,又問她如今的修行狀況。
很快便到了清珞峰,掌門居住的云水閣。
這里環境極為雅致,且并不奢華,庭院枝葉扶疏,錯落有致,布置得反而很是溫馨。
走到楚復遠會客的大堂。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幅畫像,設色典雅,是個少女。
白茸一眼認出,那畫像是楚挽璃。
楚復遠正在書案前提筆作畫,見到她,溫和地笑了“來了來,坐。”
他維持著四十余歲的模樣,面容英俊,眼睛眉毛都與楚挽璃有幾分相似。
白茸拘謹地朝他行禮。
楚復遠道“無需多禮,你與我女挽挽一般歲數,卻比她穩重成熟很多。”
白茸父親公務繁忙,經常外放在京,從小便很少給她笑臉,父女幾月半年才會見一兩次面,見面也就說一兩句話,聽楚復遠如此說話,她低著眼,捧著手中茶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是個很好的父親,很愛楚挽璃。
好在楚復遠也沒讓她接話的意思“上次宗門大比,我去觀戰了,你的劍練得很好。”
“我們楚家,曾也是修真界的知名家族,不過在千年前的大戰中折損嚴重,因此,人丁凋零。”
白茸想到了楚飛光的經歷又想起了楚挽璃使的劍法,她捧杯的手收緊了一些,心中猜想越來越清晰。
楚復遠卻沒再與她提起前話,上上下下,里外把她仔細看了一遍,又道“我看過你生辰,很有仙緣。你的劍也練得很好,又勤奮好學,是個很好的劍修苗子。”
“之前,在上京城狐災中我知道,其實竹石村的村民,都是你救下來的吧。”他很慈祥,“只是被外頭的人傳得不像話,倒讓挽挽居功了。”
白茸一愣,她完全沒想到,楚復遠會如此說話,一時囁嚅著不知說什么好。
他面容更為溫和“你若是愿意,此后,我想給你引薦一位老師,可以授你劍法。”
“你可有想要的功法或者靈寶”
白茸低聲說“多謝掌門抬愛。”
“只是”她抿唇,想了想,“我如今不缺這些。”
而且,她最近有些累,想先休息一段時日。
“無事。”他笑道,“等你想好了再說。”
他卻沒有放她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