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什么事”
“我”她眸底含了眼淚,“我之前想著,若是為了天下蒼生犧牲,我也是甘愿的,只是哥哥,看到你,我才發現,我舍不得你。”
他袖袍一塵不染,慢慢拭著劍,冷淡淡的“婚事不是沒有取消”
對她這番剖白,他似也沒什么觸動。
有了這句話,楚挽璃心中卻驟然安定了下來。
對,是的,婚事沒有取消,既然沒有取消,沈長離斷然不會對她坐視不管,看著自己妻子去祭妖,也說明了,他不相信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
楚挽璃心情又好了起來。
一段時間不見,她一寸寸用視線打量他,視線最終落在他薄韌腰間懸掛的一塊玉佩上。
楚挽璃看著看著,忍不住悄悄挪近了些,伸手想去解他腰間玉佩。
“要這做什么”
楚挽璃嘀咕“既是要成婚,我想先要點哥哥的東西,作紀念。”
見到那一塊夔龍玉佩,他微瞇了眼,勾起了一點久遠的回憶,唇畔含了一點慵懶冰冷的笑,由著她了。
楚挽璃順利拿到那玉佩,歡喜無盡,握在手中,方才發現,原那玉佩一角,還有他名字,一個隸書的玉字,巧妙隱藏于花紋之中。
她歡喜收起。
室內一時悄寂。
看著男人清瘦英俊的側臉,她思緒飄得很遠。
為了他,她真是吃了好多苦,之前丹鼎之事,說是為了白茸,其實根本還不是為了他。
她含了一點怨,心想,若是能與他春風一度,之后再以身祀妖,成為他難以忘懷的朱砂痣,叫沈長離一生為她痛苦癡狂,體驗到今日冷淡她的苦果,倒是也值了。話本子寫的女主角不都是如此嗎。
想著想著,耳邊卻聽得他淡淡的聲音“你若是真想跟我,便收了背地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楚挽璃頓時清醒了一半,做賊心虛,雙手絞起。
莫非是那日丹鼎之事被他發
現了只是,看起來沈長離也沒半點責備她的意思,只是無所謂。
白茸對沈長離顯然沒多重要,只是偶爾興致來了玩玩而已,她也看出來了,只是出于占有欲,她也不想讓白茸再碰他,所以才出此下計。
楚挽璃心中落了一半,支吾了幾聲,便說好。
對沈長離而言,天塌下來,仿佛也就這般波瀾不驚,情緒從不擺在臉上,她也沒法推測出他指的到底是哪件事情。
聊完了這件事情,又暫時無話了。
他冷淡倚在窗邊,干凈的玉革白袍,背后一剪蔥蘢碧竹,映得人說不出的神清骨秀,英英玉立。一段說不出的冷清的風流氣。
楚挽璃看得意動不止,多日未見他,她想與他多親近些,想要更多楚挽璃心怦怦直跳,低聲暗示道“哥哥”
沈長離收好劍,便推門離開了“今日忙,午后有事,在家等著。”
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他隨隨便便勾起她情念,卻從來不管后續。去做什么,也是斷然不會與她交代的。
楚挽璃有些煩,但她就是愛他這樣的冷淡與若即若離,心跳如鼓。
楚挽璃想了半天,還是離開了夢往亭,又去找楚復遠了。
那日,楚挽璃夜闖華陽堂后,父女兩之間便再也沒有溝通過,這還是楚挽璃第一次再去找楚復遠。
楚復遠蒼老了許多,黑發中竟然夾雜了一些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