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食人的惡鬼而非謫仙。
她食不知味,呆呆咬著糖葫蘆,唇沾了艷色,九郁一瞬不瞬看著。
只覺她人比花嬌,簡直太好看了。
只是他有些忸怩,想著反正就一日了,明日便是他的妻了,便又忍了,只是拿手帕,叫她自己擦了擦。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擴散開。
把她拉回了現實,白茸朝九郁真情實感笑了笑。
她心想。
如今,她和九郁在一起很好,很安穩,很幸福。
九郁把她救了回來,又給了她一個新的家,她從心底感激。
她現在大部分時候都很平靜,很少有那樣可怕激烈的情緒波動。
可以過上不做噩夢,不發寒疾,不被羞辱的安穩日子。
她不奢求什么更多,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這一日清晨,天光未亮,還霧蒙蒙的。
陰山王聽到下屬匯報,龍君已經抵達陰山時,登時便驚醒了過來。
他頓時慌張得從臥榻上怕了起來,披上外衣,收拾著穿上了靴子。
“九郁呢”他邊穿著衣,邊問王妃。
王妃也被他慌張感染,語氣不由得有些飄“九郁提前下山了,說是要帶小木出去玩幾日。”
“這孽障。”陰山王氣得不知如何是好,赤色的臉漲得更紅。
知子莫若父,他如何不了解九郁的心思,無非是就是見他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想要先斬后奏罷了。
陰山王戴好發冠,急匆匆問王妃“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九郁臨走前和王妃說過,王妃遲疑了一瞬,對上丈夫要吃人的目光,最終還是不得已說了出來。
“走,速速和我一起去見龍君。”陰山王不由分說。
云霧之中,那一盞有夔龍印記的云輦停在山巔。
他獨自站在白玉觀景臺上,眺著遠方。
打扮很簡單,一身便裝。
陰山王和王妃匆匆趕來,行禮。
陰山王道“匆忙之下,禮數不周,還請龍君不要見怪。”
說完,他方才抬眸,去看沈長離臉色。
他面上倒是也看不出多少怒
容。
“臣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宴會。”陰山王試探。
龍君沒什么反應。
他方才說了到這里后的第一句話,聲音不高,聽在陰山王耳中,卻宛如一道遲來的炸雷,轟得陰山王七魂六魄掉了一半。
他問“陰山九郁在哪”
“犬子正好出門游玩了。”
“游玩”他重復了一遍。
陰山王跪拜道“九郁此前不知那女子和王上有舊。”
“臣現在立馬去喚回他。”
沈長離沒言語。
遠處赤色山脈在云霧中蜿蜒,看不清晰,朦朦朧朧。
他狹長上揚的眸子微斂,輕聲說“孤素來有個怪脾性,但凡用過的東西,再不合心意,寧可毀了,也不會再讓別人用了去。”